抱著這般心思,王延慶甚至把對李仁順駕崩的傷懷都壓到了心底,在腦中瘋狂思索著如何表現的策略。
“仙長且聽我慢慢道來,”
王延慶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其實當初圣上一意孤行,封明鏡大師……呸!是明鏡那妖僧為國師時,朝中就有人察覺了不對勁。
“其后老國師號稱外出云游,一直沒露面后,御林衛大將軍就曾私下里傳信許多重臣,懷疑圣上受制,要找機會隔絕明鏡國……咳,妖僧,再奏請圣上降罪……
“結果約定舉事之日,大將軍遲遲未發信,我等就不敢動作了。
“后來再見著大將軍,竟與那妖僧談笑風生,好似從未生過嫌隙似的,我便更不敢泄露自己曾收過密信了,一直假作不知,方……方茍活至今。”
被葉疏云帶進宮的路上,王延慶就已經聽葉疏云講了幾句有關明鏡國師是妖邪、還把許多宮女太監和御林衛士卒煉成尸傀的事,只是當時覺得荒謬,半信半疑,直到看到圣上的尸體,才恍然明白,如此荒謬之事,竟然是真的!
而那個驟然變得和明鏡國師親密無間的御林衛大將軍,只怕也早已成了尸傀!
想到此,王延慶越發后怕不已——自己當初但凡略微露出一點主動追隨大將軍舉事的意思,只怕現在也像那些直挺挺地立在宮門口、兩眼無神的侍衛一樣,成了尸傀了!
這都是什么世道!
葉疏云沉吟片刻,問道:“那你可知道那些收到密信的朝臣?”
“這……密信都是大將軍私下里發的,我實在不知都有誰收到。”
王延慶為難地說著,眼見“仙長”皺起眉頭,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補充道:“不過我知道都有誰性情大變,突然和國……那妖僧走得極近!”
王延慶話音才落,常平安也追了出來,正聽到最后那一句,便問道:“什么妖僧?”
“王大人似乎知道都有誰可能被煉制成了尸傀,咱們隨著一同去搜查一番,至少要帶人對這些大臣的家眷安撫一二。”
常平安聞言,深以為然:“正是,突然遭遇這樣的事,任誰都受不了打擊。”
王延慶嚇的一個哆嗦:“這這這,這不好吧,萬一那妖僧沒死干凈,再讓尸傀傷了人可怎么辦?”
葉疏云沒搭理王延慶,只略一思索,便對常平安道:“這樣,師兄,咱們兵分兩路,由你去搜查那些疑似尸傀的朝臣,并安撫其家眷,我來通知其他大臣速速入宮商議朝政,如何?”
常平安連連點頭:“還是師弟想的周到,就按師弟說的來!”
葉疏云又對王延慶道:“王大人,還請給我件能支應京兆府府衙中諸大小官吏的信物,我好使人跑腿……此外,我師兄修為高深,什么尸傀在他面前皆不能造次,何況明鏡已死,尸傀就成了尸體,不足為懼,還請王大人放心。”
王延慶還想再掙扎一二,拒絕涉險,但見葉疏云神色堅決,又轉念一想,既然這面善的仙長一直喊那年紀小的仙長為“師兄”,保不齊這年紀小的仙長還真法力高強,跟在其身旁,沒準兒更安全些!
于是,他便將腰間的小印摘下,雙手奉給葉疏云,討好道:“此乃我私印,府衙上下皆認得,若有差遣,盡可持之號令一二……敬奉仙長!”
葉疏云拿了小印,只沖王延慶和常平安點了點頭,旋即就匆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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