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眾太岳劍宗的弟子留在白鹿泉村后,曲之翁便同常平安一起,去了平定縣。
平定縣位于葦澤關東部,前朝叫井陘,蕭國立國后,改了許多地名,其中就將井陘改成了平定,“平定”二字,大約也是為了討個彩頭。
葦澤關是一個已經有些廢棄了的城關,蕭國只留了不到一百人駐守,還趕不上壺口關的一半。
當然,作為一個事實上與異國接壤的關口,居然只駐守這么點人,也是有周國——就是剛滅亡的那個周國軍事實力較低、不足為慮的原因。
論理,從葦澤關出關后,再翻兩個山頭,就能到盂縣,盂縣越發偏僻,四面皆山,想要出去,要么繞路,要么再翻幾個山頭,才能到晉陽。
雖然比從壺口關走要近一些,但所花費的功夫卻一點不少。
而且這一帶地方正是大行山脈之中,錯綜復雜,極易迷路,若非曲之翁堅持并自稱年輕時走過幾次,認得路,常平安也不會跟隨眾人從葦澤關走。
從白鹿泉村出來,沒了一群修為太差的太岳劍宗弟子拖后腿,曲之翁和常平安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來到了平定縣附近。
遠遠的,只見田平定縣內粟、麥郁郁蔥蔥,屋舍點綴其間,錯落有致,映著遠處的山巒,顯得一派祥和,并不像有什么妖邪作祟的樣子。
雖然是個縣,但因為位置偏僻,平定縣十分荒涼,甚至連飛狐縣都不如——平定縣連個城墻都沒有,像村落多過像“縣城”。
若非越往縣內走,屋舍越密集,也能漸漸看到兩旁的店子和遠處的縣衙,常平安還真不敢肯定這個簡陋的“村子”居然就是平定縣。
“喲,又來客了!還是個俊后生!”
“客膽大,不若住到俄家去,我家女子俊得很!”
“客還是快回吧!莫要再進里頭去了!”
一進縣口,就聽得路邊幾個婦人嬉笑著跟兩人搭話。
其中一個圓臉的婦人更是作勢要伸手拉常平安,口中還叫嚷道:“來俄家住!來俄家住!俄家的女子賽貂蟬,若是不來,可就壞事啦!”
常平安怎么可能會被普通婦人挾住,當即腳下一退,如泥鰍般滑開,紅著臉沒敢回話。
偏僻的地方都有這種“暗門子”,而且多和“民宿”綁定,這個“民宿”可不是現代那些裝飾精美的私人酒店,而是正兒八經的百姓家里閑置出來的屋舍,專門招待過路行商,價位要比客棧便宜不少,有的還喜歡做“仙人跳”的生意賺錢。
一看常平安竟然如此敏捷地躲開了那婦人的手,幾個原還嬉笑著的婦人頓時斂了笑,腳上竟也紛紛退了幾步,其中一個還冷笑一聲:“哼,怪道膽子大,原來是修武道的!那你可就輕易脫不得身啦!”
另一個婦人卻使勁拽了拽說話的那個婦人,口中催促道:“快走快走!”
隨后,幾個婦人便匆匆離開了,甚至不知什么時候,連街上都安靜了下來,看不著人影了。
常平安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有些茫然,一旁的曲之翁則捋了捋胡子,說道:“常小神仙,這地方有古怪,百姓看著也不像受脅迫的樣子。”
常平安想了想剛剛那幾個婦人的神情,認同地點點頭:“確實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