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之翁微微一笑,問道:“周縣令,你所說的‘就地處置了’,是何意啊?”
周縣令一愣,沒想到曲之翁會這么問,尷尬地回答:“這……此等妖物,無非殺了了事罷?”
“哎,周縣令有所不知,我師門有規矩,若是妖物作祟,總要清查一番。”
藏好黃鼠狼妖的常平安適時走過來,學著自家師父的樣子,挺著胸、背著手,緩緩說道:“所謂妖,乃是感天地靈氣所化,生來如白紙一般,無善無惡,或許有些求生之本能,卻并不會故意戕害百姓……
“所以,遇上妖物作祟,若是不曾鬧出人命來,總要仔細計較一番,看看這妖物究竟是為何禍害地方,方能為其定罪……
“所謂不教而誅謂之虐,大多精怪妖物,都是要嚴加管教,使之知德、守禮,并非全然都打殺了事。”
聽常平安如此說法,周縣令臉上明顯驚慌了一瞬,但旋即他就迫不及待道:“兩位仙長有所不知!那黃袍大仙惡得很!不光要我們供奉,還要食童男童女!可憐縣中百姓,已有遇害的童子了!這般妖邪,定不能放過啊仙長!”
常平安饒有興趣地看著周縣令,好半晌沒說話,直看得他冷汗涔涔,方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地扯謊道:“既然是傷了人的妖物,那確實需要雷霆手段對付,不過我二人本是路過,并未帶什么法寶,不好找尋,不如這樣,我二人先回一趟師門,取了法寶來,再找那妖物算賬,如何?”
“這,這這這……”周縣令顯然不大樂意,他拱拱手,說道:“若是去取法寶,只一位仙長去不就是了?為何兩位仙長都要走?”
說著,周縣令又態度諂媚道:“在下非是相迫二位仙長,只是這黃袍大仙一日不除,我等實在有些惶恐!況且它今夜聞風而逃,不定就是聽到了二位仙長除妖的風聲,這若是待二位仙長一走,它又回來報復,那該如何?還請二位仙長可憐可憐平定縣百姓,務必留一人護佑我等!”
常平安聽罷,似乎覺得很有道理,滿口應下,對曲之翁道:“周縣令言之有理,不如這樣,煩請曲掌門去一趟白石山,請我師妹慕容如煙,取法寶來支應,我便留在縣中看護一二!”
他一邊說,一邊故意背著周縣令,對曲之翁擠眉弄眼的,還著重在“慕容如煙”四個字上頓了頓。
曲之翁心領神會,忙捋著胡子,說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跑一趟!”
“對了,我這次出來只帶了兩只紙傀,這只給你,若是路上有什么意外,往天上一丟就是,它自會為你傳信!”
常平安說著,不知從哪取了一只粘得很潦草的紙鳥,遞給曲之翁。
曲之翁接過紙鳥,收于懷中,點頭道:“常小神仙放心,必不辱使命。”
“嗯。”
常平安又背起手,微微頷首,旋即催促道:“既如此,事不宜遲,曲掌門這就去罷!”
曲之翁當即應了一聲,提真氣便越過院中眾人,幾個踴躍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周縣令甚至還未及反應,他拍著大腿道:“哎呀!如何令仙長這么走呢!合該尋一匹馬的!”
常平安道:“不妨事,曲掌門乃太岳劍宗的掌門,有五品的修為,輕功不俗,此去白石山來回至多一個晝夜,還請周縣令放寬心。”
“唉,唉!實在辛苦二位仙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