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安略一偏頭,對周縣令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不明所以。
“在下其實只是個舉人,籍貫就是保州,原是葦澤關人,乃是花了許多銀子才想方設法搞來的平定縣縣令的位置……唉,如在下這般窮鄉僻壤出身的舉子苦的很,學問上比不得他們那些世家大族之子,那些高位出身的學子,往來結識的都是些高官貴胄,想謀個一官半職,不過動動嘴皮子的功夫,而在下卻要耗盡家財,才能謀得一個小小的縣令!”
說到此處,周縣令似乎很是憤憤不平。
常平安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周縣令,對他的這套疾世憤俗之言未予置評,只提道:“若我所知不差,似乎蕭國有避籍之制,周縣令真是本事通天,竟能在平定縣任縣令。”
所謂“避籍”,就是指官員不能在籍貫所在地任職,楚國對這一規定要求最為嚴苛,所避的要求是不能同州、同路。
蕭國相對寬松一些,卻也不能同府或鄰縣,周縣令既然是隔壁葦澤關的人,論理是不能在平定縣做縣令的。
“不瞞仙長,在下雖然在葦澤關長大,自認也是葦澤關人,但家父乃是大名府人,只是因經商才在葦澤關定居,待家母病故,家父便將我帶到大名府,于大名府科考,所以細細算來,在下明面上的籍貫乃是大名府人,不算違避。”
周縣令說著,頓了頓,飲了口茶,才繼續道:“再說回平定縣,此縣臨近葦澤關,葦澤關雖不受上面重視,駐軍還不足百人,但少也有少的好處。
“仙長可知,這葦澤關可是保州最大的走私關,每年從葦澤關出去的鹽、鐵、糧,布匹茶葉、瓷器書畫,所值何止萬萬!而從葦澤關進來的金銀寶石和香料,供的正是宮里的娘娘!”
說到這,周縣令神情漸漸帶了些癲狂,他死死地盯著常平安,蠱惑道:“在下手中每年過的銀錢,恐怕比國庫還多!仙長,若是仙長,和仙長背后的白石仙宗愿意庇佑在下這平定縣一二,平定縣愿每年奉上千擔金沙國所出之黃金!”
常平安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平定縣看著偏僻,縣中百姓看著卻面容圓潤,看來周縣令照顧百姓照顧得不錯,讓尋常百姓也吃得腦滿腸肥。”
周縣令瞇著眼,陰惻惻笑道:“嘿嘿嘿,那不過是指縫里漏出來一些罷了,若是仙長肯做主,那在下所奉,必然是大頭!”
正說著,屋外幾聲啾啾鳥鳴傳來,屋中周縣令頓時臉色一變。
常平安也聽到了這幾聲清亮的鳥鳴,看向周縣令滿頭大汗的臉。
這周縣令顯然是無計可施了,才想用利來捆綁自己。
既然到了這一步,想不撕破臉都不大可能了,何況曲掌門已回,想來援手已至,能有人接手了平定縣。
而周縣令近在咫尺,大不了先將這周縣令制住,再慢慢追查“人質”所在。
于是,常平安則站起身,笑著說道:“那還是不必了,白石仙宗并不缺銀錢,周縣令,你這迷魂香大約是不起作用了,我看你還是隨我伏法認罪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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