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手中的折扇凝滯,扇骨微微發顫,腦海中宛如有洪鐘大鼓時時響徹。
國子監祭酒唇半張著,卻吐不出一個字,只眼眶泛紅,有千言萬語哽在他喉頭,雙眸圓睜,死死攥緊膝上的儒袍。
這一刻國子監中,風停樹靜,連鳥雀都噤了聲。
檐角銅鈴紋絲不動,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被李祺的言語震懾。
國子監中的教習,白發蒼蒼的老儒生緩緩閉目,兩行濁淚無聲滾落,砸在案幾上,濺起微不可察的塵埃。
更多的是那些本對李祺有敵意的年輕士子,先是激動,后是面色煞白。
手中的毛筆不知何時已折斷,墨汁沿著指尖滴落,在宣紙上洇開一片烏黑,卻渾然不覺。
整個講堂內,無人交頭接耳,無人咳嗽清嗓,甚至連衣袍摩擦的窸窣聲都消失殆盡。
“何等精妙。”
“貴在清晰。”
這一刻,沉默比任何喝彩都更震耳欲聾。
從不曾有人如此清晰的指出一條通往圣人的大道,且這條大道是如此的寬闊扎實,不再是那些摻雜了禪宗的虛幻之說,不再是那些陰陽方士的鬼神之語。
而是切切實實的,格一物,知一理,做一事,得一功,繼而成其道!
它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瑰美精致,甚至短時間內,他們都找不到破綻,因為它看起來如此的完美。
對眾人的反應李祺并不意外。
理學本就是極為完備、邏輯嚴密的學說,唯一的問題在于朱熹的見識局限于古代世界觀,不知天地之大,宇宙之寬,而來自后世的李祺恰好能夠補上這一部分。
大儒傳承加后人智慧,催生出一位不遜色于古往今來任何圣人的大思想家,難道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北方諸生,幾乎同時高聲喝起,“彩!”
“振聾發聵!”
“聞聽大道!”
“李師當作圣人!”
“當為天下之冠!”
“何人敢纓鋒芒?”
一字字一句句,滿滿的都是對李祺至高的推崇。
比這種喝彩更直觀的是系統的消息。
【你在士子中的聲望大幅增加,聲望+5,當前聲望70。】
【你的聲望讓整個家族與有榮焉,家族聲望+10,當前聲望-20。】
這還僅僅是學堂中的士子,若是學說傳遍天下,聲望捅到天花板也不成問題!
那時的他,縱然背負著家族罪孽,怕是也依舊無敵于諸大儒之間,甚至能夠成就半圣之姿!
為天下儒者之冠!
李祺環視眾人,而后將目光落到一眾翰林學士身上,慨然道:“今日講經至此為止,當論其道,諸位誰上前來,與我一辯?”
真正的道爭!
堂中寂靜。
視線交錯,良久,針落可聞。
概因——
滿堂鴻儒,竟一無人應戰!
————
“堂中三千儒門客,孔孟之后誰稱雄”,明初的思想界不曾有絲毫生機,宛如死沉寂寂的汪洋,又如濃墨無光的夜色,直到李祺出現,他高舉著炬火,成為了黑暗世道中,唯一的光!——《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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