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李景孝一直坐在個蒲團上打坐。
慢慢的,周圍的人安靜很長一段時間后,又忍不住的開始嘀咕,議論起來。
倒是道錄司的人,或多或少見過、聽過詭異之事。
雖然也在嘀咕、議論,心態卻很平靜。
晚上十點左右,饒廣賢拿出個懷表,看了眼后問道,“景祐,還有半個時辰就子時了。”
李景孝道號景祐,但這道號聽著不像道號,反而更像‘表字’。
饒廣賢見李景孝坐著不動,也不說話,不由看向余福保說道,“我說老余,這次回京后。
要不找沈大人說說,干脆把景祐的道籍給消了,免得將來影響到他的仕途。”
余福保一愣,隨后就猜到饒廣賢的心思。
自己和饒廣賢,還有沈伯平不是沒機會升官,只是一直被禮部的大佬給壓著。
不是誰都愿意和詭異打交道,那些個進士,就更不愿意了。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年輕、愿意做官、還有真本事的后輩。
等李景孝的功勞夠了,總得給獎勵和升官吧?
沈伯平知道的太多,大概率是走不了的。
那第一個受益的人,就是他饒廣賢。
等饒廣賢升官走人,余福保接替他的位置,李景孝再立功,余福保也有機會升官或者調走。
自己既跳出了道錄司、又給李景孝騰出位置。
互惠互利,何樂不為?
點點頭,想了想后眼睛一亮的說道,“這事好辦,反正天下道籍,全歸我們道錄司管。
都不用涂抹或者修改道籍文書上的字跡。”
說完,看向李景孝的背影,笑呵呵的繼續說著,“景祐入道籍有三個多月,涂抹或者修改反而更不妥。
好在前幾天接到了圣旨,只需要在上面添上幾句。
就說‘奉旨為官,師門之幸,掛印之日,再入道籍。”
掛印就是辭官,三國演義里,關二爺就掛印走人,護送嫂嫂去尋劉備。
‘再入道籍’四個字,又說明了李景孝做官期間,已經還俗,否則就不會用‘再’這個字。
這下李景孝都想對余福保豎起個大拇指了。
饒廣賢則是哈哈大笑,“對對對,就按你說的寫。
將來有人想查,這句要是上皇和陛下知道了,也會夸景祐識大體。”
所謂天地君親師,皇帝的話,肯定比師門大。
而且其實根本不用七老八十了再掛印,三四十左右當道士的官員其實不算少。
這些人官至四品、三品,再想升上去,難度很大。
在家里當居家的道士,總比成天想著如何爭斗。
或者花天酒地,擺爛躺平,更容易讓皇帝接受。
而且理由很好找,修身養性,清靜無為,這是自我修行。
名聲絕對是正面的。
李景孝不由感慨,這有真本事的人,不管在哪個單位,都是香餑餑。
要是為人謹慎、謙虛點,懂得分享功勞,那就是團寵。
李景孝正想道謝,卻不想忽然感受到一股靈氣波動。
睜開眼看向那尸身,喝了一句,“來了。”
眾人忙看向那具尸身,就見被捆成了粽子的尸體,忽然顫抖了幾下。
嚇得所有人要么后退,幾個村老,更是差點就嚇暈過去。
忙讓跟隨自己過來的村中子侄,扶著自己往后退。
不過,這些村民倒是沒直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