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神念,輕輕觸碰著那枚懸浮在意識核心的“不完整的鍛造神格”。
此刻,它不再是單純的戰利品,一個等待被吸收的能量塊。
在秦川的眼中,這枚神格是一套嚴謹的方法論,一本用神文寫就、講述如何從“無”到“有”的創世典籍。
他的意志沒有選擇吞噬。
而是如君王般伸出手,將其包裹,牽引。
嗤——
那枚閃爍著暗紅色光澤的神格,被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志,硬生生拖拽進了那片混沌初開的體內神國!
神格進入的瞬間,整個混沌世界徹底沸騰。
仿佛一滴滾油落入了平靜的水面,無數狂亂的法則碎片化作最原始的觸須,像是嗅到血腥味的深海巨獸,瘋狂地朝著這件“外來物”涌來。
它們要將它撕碎,咀嚼,同化。
秦川的意志降臨,如一尊萬古不朽的神只,鎮守在那片方圓百米的穩定界域中央。
他沒有去驅散那些洶涌而來的混沌法則。
恰恰相反。
“來。”
一個冰冷而絕對的指令,在他的神國中響起。
他的意志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無形巨手,主動探入那片最狂暴、最無序的混沌海洋之中。
他抓取的,正是那些最桀驁不馴的法則碎片,并將它們強行拖拽到那枚鍛造神格的周圍。
這是鍛造的第一步,選材。
而秦川的材料,是構成世界本源的混沌。
他的神念就是熔爐,以自身對“暗影”與“界域”的至高理解為爐壁,將這些足以撕裂神魂的材料盡數容納。
然后,他敲下了鍛造的第一錘。
這一錘,并非力量的沖擊。
而是意志的銘刻。
是他作為這個世界唯一主宰,頒布的第一條創造律令。
他將自己對“貫穿”法則的全部理解,那道橫貫了整個穩定界域、象征著絕對因果的漆黑細線,作為這件創世之物的核心龍骨!
嗡!
鍛造神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劇烈震顫。
它所蘊含的“賦予形態”與“鑄就規則”兩大權柄,在秦川意志的驅動下被徹底激發,壓榨到了極限。
它開始強行整合那些混亂的法則碎片,按照秦川的意志,將它們熔煉、鍛造,死死地附著在那道“貫穿”法則之上。
這個過程,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對抗。
混沌,拒絕被塑形。
秦川的神魂承受著難以想象的撕扯劇痛,仿佛他的意識被分裂成了億萬份,每一份都被拖向一個截然不同的毀滅維度。
但他屹立不倒。
在這片由他開辟的世界里,他的意志,就是那塊永恒不動的創世鐵砧。
任憑材料如何反抗,如何咆哮,都必須被敲打成他想要的形狀。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任何意義。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千萬年。
終于,當最后一枚桀驁的法則碎片被強行熔煉進去,所有的光芒、所有的混亂、所有的咆哮,都在一瞬間被徹底壓制,向內坍縮。
在那片穩定界域的中央,在那道漆黑法則細線的盡頭,一道虛影開始緩緩凝聚。
最終,它化為了一把純粹由“殺戮”與“規則”本身構成的狙擊槍。
它沒有代表著依靠的槍托。
沒有象征著觀察的瞄準鏡。
甚至沒有意味著猶豫的扳機。
它只有一道筆直的槍身,仿佛是從宇宙終極的黑暗中截取了一段,由最純粹的狙殺法則鑄就而成。
槍身通體漆黑,沒有任何花紋,其表面光滑得足以吞噬一切光線,寂靜得仿佛能凍結一切聲音。
它沒有任何能量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