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收起了新生的無明之夜，那股令人心悸的“無”之概念也隨之收斂。
他看向狄斯馬汀的神力化身。
“凝聚了幾個？”秦川問。
“不多不少，正好三個。”狄斯馬汀一攤手，三團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光球，在他掌心浮現。
這三團光球，并非純粹的能量體。
它們內部的景象在不斷變幻，時而是一張巧言令色的嘴，時而是一雙暗藏算計的眼，時而又化作無數扭曲的符文，彼此糾纏，構建出一個又一個虛假的邏輯閉環。
它們沒有散發出任何強大的威壓，卻讓在場的巔峰小隊成員，本能地感到了排斥與警惕。
這東西，看起來就不怎么“正經”。
“謊言之主，你這玩意兒能用？”曉的右臂已經完全恢復，他甩了甩手，一臉懷疑地盯著那三團光球。
他現在對這種來路不明的神性力量，有心理陰影了。
“這可是好東西。”狄斯馬汀笑瞇瞇地解釋，“我之前去晨曦教國走了一趟，順帶著回收了一些墮落天使的殘骸，從里面提煉出了部分神職，剔除了所有雜質，童叟無欺。”
他越是這么說，眾人心里就越是發毛。
一個謊言與欺詐之主，說自己童叟無欺，這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
“欺詐神職，底層邏輯是扭曲認知，篡改真實。”季星冷靜的聲音響起，她已經從剛才的消耗中恢復了一些。
“使用者需要極高的心智壁壘，否則極易被權柄反向同化，最終迷失在自己編織的謊言里，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她的分析，給這三份看似誘人的“禮物”，貼上了一個劇毒的標簽。
巔峰小隊里，除了已經成神的幾人，剩下的成員雖然都到了臨門一腳的關口，但每個人的道路和心性都基本定了型。
讓他們去駕馭【欺詐】這種極度考驗心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臟”的權柄，風險太大了。
一個不慎，就是第二個失控的嘚吧嘚。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送上門的神格，還是三個，卻沒人敢接。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會讓神域里那些為了神格打得頭破血流的半神們，驚掉下巴。
“怎么？你們似乎對我的禮物不太滿意？”狄斯馬汀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揶揄。
祂當然清楚這神職的弊端，但祂的力量屬性如此。
總不能讓祂一個謊言之神凝聚出光明權柄吧，那就未免太強神所難了。
秦川也知道這點，他的視線在那三枚神格上掃過，然后落在了自己的隊員身上。
“力量沒有屬性，但權柄有。”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欺詐】不是邪惡，它是一種工具。可以用來迷惑敵人，也可以用來保護自己。戰場之上，兵不厭詐。”
“但這工具很危險，拿不穩，就會傷到自己。”
他看向曉，又看了看剛剛經歷過神性沖突的嘚吧嘚。
“你們都不適合。”
曉的性格雖然有些滑溜搞怪，但本性喜歡直來直去的，讓他去玩弄謊言，比殺了他還難受。
嘚吧嘚則是純粹的獸王本能，他的世界里只有征服與被征服，沒有欺騙。
淞凌的終末之力與欺詐的概念相沖，帝伽凌妤的靜止法則更是追求絕對的真實與秩序，都無法兼容。
鏡的幻術雖然與欺詐有相通之處，但她的核心是“空間變幻引發的幻術”，而非“扭曲”，強行融合，反而會污染她【鏡花水月】的純粹性。
至于季星，她或許能憑借強大的計算力去駕馭，但那會耗費她太多的心神，得不償失。
一圈看下來，這三枚神格，竟真的成了無人能用的廢品。
“看來只能回爐了。”曉撇了撇嘴，一臉嫌棄。
“浪費是最大的犯罪。”狄斯馬汀在一旁幽幽地開口，似乎對這個結果感到很遺憾。
秦川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