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嬌喝,如同空谷中的一聲鈴響,勉強將眾人即將沉淪的意識拉回了一絲。
是鏡。
她臉色蒼白如紙,七竅中都滲出了淡淡的血絲,顯然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她手中的半透明書冊,正散發著柔和的星光,勉強在七人周圍撐開了一片精神上的“安全區”。
在這片區域內,那些呢喃與哭泣聲被削弱了許多。
“別去聽!別去想!都是假的!”鏡的聲音因為精神力透支而顯得有些尖銳。
“說得輕巧!”水神大口喘著粗氣,他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這些東西,就跟刻在我腦子里一樣,我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這是概念攻擊,邏輯防御無效。”季星關閉了刺耳的警報,聲音恢復了冷靜,“它的本質是‘背叛’帶來的‘怨恨’。我們殺了祂,就是對祂的終極‘背叛’,所以我們承受了最強的詛咒。”
“那怎么辦?等死嗎?”夜桜絡低吼道,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
“不。”季星的目光,掃過前方步步緊逼的托爾甘,和在后方不斷散播瘟疫的米瑞安。
“祂們才是實體!先解決掉祂們!用戰斗的意志,壓過這些雜念!”
她的聲音,像是一劑強心針。
沒錯,沉浸在過去的悔恨中毫無用處,只有眼前的敵人,才是最真實的威脅。
“季姐說得對,想那么多干什么,打了再說!”水神怒吼一聲,強行壓下腦海中的幻象,法杖再次亮起光芒,“戰斗,爽!”
水神的怒吼聲未落,他手中的法杖已經指向前方。
這一次,沒有滔天巨浪,也沒有狂風暴雨。
只有一道被壓縮到極致的,只有手臂粗細的深藍水流,以撕裂虛空的速度,狠狠射向托爾甘。
戰斗,就是最好的宣泄。
將腦海中那些該死的呢喃與幻象,連同眼前的敵人一起,全部轟碎!
面對這凝聚了水神全部怒火的一擊,石化的神只托爾甘,只是平靜地將那面人臉巨盾立在身前。
滋——
高壓水流撞在盾面上,沒有發出巨響,反而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澆上了一盆冷水。
大片白色的蒸汽升騰而起,遮蔽了視線。
水流被瞬間蒸發,連一絲痕跡都未能在盾牌上留下。
“物理性質的攻擊會被他的領域‘鎮壓’!”季星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他的權柄是‘壁壘’,任何形式的能量和物質,在靠近他的領域時都會被強行剝奪動能!”
“媽的,鐵王八!”水神啐了一口,但他手中的施法動作并未停止。
既然單體攻擊無效,那就用范圍法術。
一片深藍色的水域,以他為中心,迅速向著戰場蔓延,試圖改變這片虛空的環境。
可那蔓延的瘟疫霧氣,卻成了他法術的克星。
純凈的水元素,在接觸到灰色霧氣的瞬間,就被污染,變得渾濁而粘稠,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我來凈化!”徐長卿立刻跟上。
他手中的【生死典】翻到了潔白的一頁,柔和的生命能量擴散開來,與米瑞安的瘟疫領域展開了對耗。
灰霧與白光互相侵蝕,暫時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夜桜絡!”季星再次下令,“用你的‘罪’字標記那面盾!”
“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