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別人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她都能迅速做出判斷,分辨出其中蘊含的是善意還是惡意,進而決定是該進攻還是逃跑。
牛廣墨這飛快的神色變化,和之前在山門口的五竹長老簡直如出一轍。
之前本就心存疑慮,卻沒多問,此刻,牛廣墨的表現更是進一步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怎么回事?”
在牛廣墨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散發著犀利劍氣的短劍已然出現在羅靈菱手中,并且迅速抵住了他的喉嚨。
那短劍上的劍氣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一般。
此時的羅靈菱眼神冰冷如霜,目光如炬地盯著牛廣墨,聲音中不帶絲毫情感地質問道。
牛廣墨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他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臉色愈發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
嘴唇劇烈顫抖著,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誰人不知道,這小靈峰看似是峰主當家,可真正的話事人卻是眼前這位姑奶奶。
莫峰主如果說今天去玉膳堂吃飯,她若不同意,所有人都得餓著,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且你別看這是一把短劍,但卻是能瞬間變得好長好長,長到直接能從他脖子穿透而過,然后把距離他三米開外的一棵樹給貫穿。
羅師姐性格比較謹慎,這把劍更是她的專屬武器,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讓人防不勝防。
明明人家還在三米開外,突然拿出這把短劍說要跟你過兩招,沒等你嘲笑呢,已經從你肚子過去了。
就問你怕不怕,后不后悔?
此時此刻,迎上羅靈菱的眼神,牛廣墨雙腿止不住的打擺子。
當時那把劍離我的喉嚨只有0.01公分,近得都能感受到那劍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意,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把劍的女主人說不定會真的殺了我。
所以我決定說實話,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周師兄金丹碎裂的事,又不是我干的。
冤有頭債有主,真要追究起來,那也該是閆師兄才對呀,是他帶著周師兄前往凌云府的。
牛廣墨再次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趕忙結結巴巴道:“師、師姐別沖動,是周、周師兄……”
牛廣墨磕磕絆絆的,努力調整著呼吸,好讓自己能盡快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羅師姐。
就在牛廣墨好不容易把事情講完之際,只聽咣當一聲,羅靈菱手中那原本緊握著的短劍,竟直接脫手掉落在地。
她整個人踉蹌著往后退了好幾步,雙眼之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小阿清,成廢人了?老莫,老莫,你是怎么照顧他的!”
羅靈菱怒吼一聲,迅速撿起地上的短劍就沖了上去。
牛廣墨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臺階上,不停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心臟更是怦怦直跳。
他決定了,趕緊去山腳下的炎龍城待上幾日,這段時間可千萬不能回山。
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連忙哆嗦著手掏出身份令牌。
到底還是他老大,這個時候能躲就躲吧。
“有膽你就試!”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得如同三九寒風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嚇得牛廣墨渾身一個激靈。
他連想都沒想,立馬就將手上的令牌扔了出去。
而后僵硬著脖子緩緩轉過頭,而在他肩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紙人,正緊緊盯著他。
牛廣墨連忙開口:“師、師姐,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