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七年,二月二十五日。
征討匈奴的王師行至涼州北地郡治所富平縣處。
在仇恨的驅使下,涼州諸郡游俠聞訊而來,各郡郡守派人帶兵而聚。
原本的隊伍,在源源不斷的匯聚下,一時之間從三萬人膨脹到了六萬余人。
除卻原本的三萬武威軍外。
匯聚而來的八千余郡兵被蘇綰按照各將校的建議編入了新名為的涼州營中,由武威軍派遣部分將校管理。
以游俠和百姓為大多數的二萬余人則在吳信的建議下被調入了后方,幫助運送糧草等——
“戰場不是市井搏斗,沒有經歷過軍事訓練的百姓和游俠并不足以在之后登上對匈奴的戰役。”
“一旦出現混亂,那么容易沖毀整座軍陣,滿盤皆輸。”
皇太女蘇綰聽從了這則建議。
經過一天的休整后,大軍也才在臨近徬晚的時候妥善處理完畢。
深夜,武威軍中央的營帳內。
“父王已經發來消息,與烏桓和鮮卑部約定的時間是三月三日。”
“屆時,他們將派兵響應我們的進攻,把匈奴的退路封死,給予他們危機感,逼迫匈奴人和我們正面決戰。”
蘇綰逐字逐句的看完手中的密信后,將其遞給了正站在她身旁盯著案桌上堪輿圖看的吳信。
“那前線的消息呢?”
吳信隨手接過看了一眼,就置于一旁。
信上,寫著鮮卑人和烏桓人說準備傾巢而出,合起來將近十萬余人。
烏桓部將從北方出兵往陰山一帶(河套地區,內蒙古高原一帶)靠攏。
鮮卑部則率眾從并州南面北擊匈奴。
涼州從西兵進。
這也是吳信的計劃。
三面張網。
留給他們的選擇并不多。
金城以西的郡兵雖然不足,但也能在他們撤退的時候對他們進行騷擾。
可以說,他們已經跑不了了。
除非他們愿意犧牲一部分部眾,來換取安全撤離的機會。
可犧牲了一部分部眾,必然士氣低落。
鮮卑和烏桓虎視眈眈,在這個時候出手,匈奴人被擊敗的概率不低。
所以,匈奴大汗阿爾曼必定不會選擇這條路。
因為這也代表著他的威望會大跌。
草原上崇拜強者,失敗的大汗可不是匈奴人的大汗。
這樣一來,匈奴內部又會起爭斗。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才是草原的法則。
因此,和周軍決戰就是他最優的選擇。
大敗周軍,求火取栗。
狹大勝之威,威懾四方。
猛虎不可露出疲軟之意,不然也將會被群狼群起而攻之。
“前線朱公…表示匈奴人暫時還未出現異動,他們還在試圖嘗試性攻城來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把掠奪所得運送回去,應當是還沒有察覺我們的計劃。”
“不過倒是最近金城郡周邊出現了匈奴人斥候的活動跡象。”
“應該是此前涼州百姓和部分郡兵的擅自行動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蘇綰思索片刻,說道。
說完,她猶豫了一下,然后不動聲色的向吳信挪動了腳步,向他又靠近了些許。
之前與吳信交流過后,可以說她與吳信的關系邁進了一大步。
但也就那次了。
后續吳信對她態度雖然越來越好,可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表示,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而自己也就大膽了那一次,后面也沒在那種事上主動過。
畢竟再怎么說這軍中人多眼雜的,辦事也確實不方便。
沒被發現還好,要是被發現了,那么影響也太不好了。
她是三軍統帥,這方面還是要注意點威儀的。
所以到了現在,他們的關系也就止步在同枕共席,偶爾半夜親吻一下。
“親密”了一點點而已。
就像…這樣。
蘇綰從背后擁住了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