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繡工很好,繡的嫁衣也栩栩如生,用的還是進貢的金絲線,極盡奢靡。
以姚薇的身份自然可以請最好的繡娘,成親前自己縫上幾針也算自己繡的,京中的女子大多都是這樣,可偏偏姚父為了打造女兒的名聲,必須要姚薇親手繡,不能假手于人。
刺繡安今是不會的,然而來到這個世界后她仿佛自動會了原身的技能。
所幸閑著也是閑著。
此時太陽還沒有落下去,不過室內的光線卻有些昏暗了,安今起身點了蠟燭,讓繡樓更亮些,她坐在燭臺下,嫁衣放置在腿間,劈著接下來需要的線,想要銹樣活靈活現,線也要劈的極細,這是個極其費眼的功夫。
鞏越一來就撞見這個場景。
少女的面容柔和,在燈下容光更增麗色,嬌艷姿媚,低頭時露出一段細膩白皙的脖頸,很快少女就發現了他,抬眸,驚喜的對他彎眉含笑,“你來了。”
像是在家等丈夫回歸的妻子,完美的滿足了男人的一切幻想。
鞏越喉頭微緊,“嗯。”
男人罕見的沒帶劍,而是肩上背個小包袱,安今好奇的側頭低聲尋問,“你背的是什么?”
鞏越解下包袱,“給你的。”
“給我的?”安今受寵若驚。
明明昨日男人還一副很不情愿留下來的樣子,今日卻還會給她帶禮物?
她放下手中劈好的線,伸手接下來,打開發現里面是九連環、魯班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角落里還躺著幾本話本。
安今怔住了,心里酸脹的厲害,一顆心強烈地跳動著。
她泛著粉的指尖拿起里面哄幼兒的撥浪鼓,在男人面前輕輕的搖了搖,嘴角輕輕上揚,似晨霧中初升的太陽,溫暖而含蓄。
“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
怕被外面的侍衛聽見,她搖的力道很小,只發出了輕微的鼓聲。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細心。
昨夜她才說她呆在繡樓很無聊,今日特意就特意給她尋來了這些解悶的玩意。
安今的眸子在柔和的燈光下明亮,“謝謝你,我很喜歡。”
這些都是姚薇不曾有的,也是她現在急需的。
鞏越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遏制住,他若無其事的捻動著手指,“嗯,你喜歡就好。”
安今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既然現在有人陪著她說話,她當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玩意。
“你的傷怎么樣了?”
“你昨夜幫我包扎的很好,如今好些了。”
安今失笑,她感覺自己應該是沒幫上什么忙,男人身手很好,并不說可以隨意潛入高官府邸行刺,她這困在原身大半生的繡樓男人也是進出隨意,就算不幫他上藥,那群人走后,他也可以隨便尋個醫館治療。
天下第一劍客,擁有著世間最強的武力,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他自由不羈,不喜金銀,穿的也不過是粗麻布衣,一條發帶束發,仿佛世間沒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也沒有什么能困住他。
念此,安今望著面前的男人,心神微動,“可以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男人眉心微皺,有些生硬道:“我的事沒什么好說的。”
少女神色落寞,“我就知道,沒有人愿意陪我說話,你也一樣。”
男人默了片刻,“你想聽什么?”
“江湖風云?快意恩仇?或者……你有沒有成家和心儀的姑娘?”
未婚男女問這種問題總是帶著不同意味。
“江湖并非話本說的那么瀟灑肆意,結交的盡是是俠義之士、綠林好漢,更多的是一些窮兇極惡為躲避朝廷追殺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