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響亮的哭聲響徹破廟。
廟外,握劍的男子忽然一愣。
他雪白的里衣上布滿鮮血,發絲散亂,而他腳下躺著許多死狀凄慘的尸首,雪地被臟污的血跡染紅,整個人如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殺神般。
而此時他呆愣望著廟,不知在想什么。
趴在地上一人見他愣神,突然暴起獰笑著提到向他砍去。
“去死吧,劍譜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鞏越躲避不及左臂被劃到,鮮血如注涌出,他面不改色,反手提劍刺穿他的心臟。
那人眼睛仿佛要瞪出眼眶,重重倒在雪地里。
見身邊人一一倒下,鬼面和陶老由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如今的驚懼不已,連連后退幾步。
這就是天下第一劍嗎?
不,這幾乎超出了人類的范疇。
鬼面陰毒的視線刺向心生退意的陶老,“他今日不死,別說他會不會放過你,就連風雨樓也會第一時間殺向你云谷山莊。”
樓主給他下了死令,今日不是鞏越死,就是他死,他必須以死相拼,但他又怎么能讓陶老又全身而退?
陶老拉聳著滿是褶子的臉,“我們一起上。”
別看他們表面團結,但心里他們都想留一手,當最后的黃雀,伺機奪取劍譜。
大家都藏私,而鞏越的劍卻是凌厲至極充滿著殺意,導致現在他們這邊的人死傷大半,空氣中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上。”
鬼面見鞏越動作有些遲緩,左臂又受了傷,此時正在對付天門宮的人,背對著他們。
正是個偷襲的好時機。
鬼面的速度極快,然而鞏越后背似乎是長了眼睛般,他一掌落空,失去先機。
鞏越卻是抓住了他的破綻,將其狠狠摔在地上,滴血的劍直指他的喉間。
鞏越長睫下滿是厭惡,“你,該死。”
就是他們,害他的薇兒早產,甚至還想凌虐他們的孩兒。
想起鬼面之前的狠話,鞏越一劍削掉了他的左臂,噴灑的鮮血濺到他的面上,眸子里隱隱泛著血色。
“啊啊啊——”
鬼面捂住斷臂痛苦嘶吼,他望著被嚇傻的陶老,目眥盡裂,“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劍譜我不要了,只要你能殺了他……”
“啊——”又是一聲尖叫,他左臂也沒了。
陶老嚇得軟癱在地,手腳并用逃離現場。
他錯了,他不該貪圖劍譜的,當初那個孤兒已經成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沒有人能戰勝他。
陶老一跑,剩下的零星幾人也紛紛棄劍而逃,都留下失去雙臂的鬼面。
“陶老。”他凄絕的叫聲猶如來自陰間的索命厲鬼。
望著那群逃走的人,鞏越眸光悠揚,沒有去追,他已經記下了那群人的臉,等日后……
現在還是薇兒比較重要。
念此他沒有在折磨腳下的人,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跨過他倒下死不瞑目的尸體,打開了破廟的門。
門陡然被打開,風雪飄了進來,男人背著光,安今卻看到了他渾身的鮮血,幾乎把里衣徹底染紅。
安今嘴巴張了張,淚水險些又落了下來,“越哥。”
女子坐在只鋪了一層衣衫的地上,發髻散亂,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脖頸,她的臉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面頰幾乎晶瑩得仿佛透明,充滿令人憐惜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