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主教大人當然不愿意,畢竟綠洲是他花費八百年多年,才一手建立起的,為了獲取來自圣城的補助,我們不辭辛勞耗費巨資,建立起綠洲上民區……”
“如果不是上民區的拖累,如果不是要培養最好的禁區觀測者,只用普通進化者進行月夜儀式,綠洲早就能供養數位二階后期進化者,甚至讓主教大人,有機會從代理主教,成為真正的三階主教。”
說著,蘇安神甫緩了緩,繼續道:
“但對主教大人而言,如果一心為自己進化發展,那么綠洲鎮連如今現狀都很難維持,不僅李家這些家族會備受打壓,連第五村的近萬常住民,也會盡數淪為永生永世的奴隸……”
“跟隨綠洲鎮外的數萬荒民,更將置身烈火煉獄,為主教一人服務。”
“這才是廢土上的真相,絕大部分偏遠城鎮的現狀,就連圣城腳下,也同樣尸骨累累,每日累死者不計其數……”
“就連死后,也只會淪為同類的食物,哪怕化為了糞便,還會被回收利用,直到榨干完所有價值!”
“與之相比,綠洲鎮還能養活兩萬多的鎮民,同時接濟五六萬的荒民,確保他們不會渴死,還不限制他們自由,已經極為不易。”
“所以綠洲鎮出身的游蕩者,也是廢土之上最少的,幾百年來幾乎沒有過。”
“不像其他聚居地,叛亂和暴動,幾乎成為了常態,每隔幾年就會來一波大的,但鎮壓只會一年比一年血腥和嚴酷。”
“只是如今看來,主教大人所堅持的,終究還是抵不過大勢所趨。”
聽到這,林風大致明白了綠洲背后的高層角力,不禁也為綠洲未來的命運,而感到一絲惋惜。
難怪蘇安神甫會表現出深深感傷。
畢竟他所熟悉的一切,所建立的教會學校,教育后代的理想,都將在圣城接手之后,化作泡影。
而綠洲鎮如今維持的穩定局面,也會倒退回奴隸時代,所有人即將成為教會的奴役對象,付出一切來供養主教和其他的教會修士。
思考片刻后,林風開口問道:
“主教大人在教會當中,屬于哪一派?初原派還是世俗派,或者一些更激進的?”
這個問題其實很敏感,但林風并不了解其中門道,蘇安神甫收起臉上的苦笑,神情無比凝重起來,語重心長道:
“這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尤其在主教的當年敗選之后,所謂的初原派,綠洲大道所屬的圣城,幾乎無人談起。”
“我不知道李明泉跟你談了什么,但這可能是他給你買的坑。”
“林風,記住了,這種話只能在綠洲鎮這種偏遠之地私下里說,一旦前往圣城,切勿談及此事,尤其是在教會修士面前。”
“如今圣泉之主長眠數千年,大家都在圣者的帶領下,踐行教義,發展信徒。”
“不死圣者就是圣泉之主的代言人。”
“他的話就是圣泉之主的神意,所頒發的圣典,就是如今的教義。”
“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得言說,尤其是你這樣的外人,并非教會中人,更不得擅自妄議。”
“否則被有心之人聽見,會釀成大禍,甚至被圣泉教通緝,淪為游蕩者。”
林風眉頭緊皺,認真點點頭:
“明白了,主教大人遵從的已經式微,想要在圣城活下去,站穩腳跟,就只能先隱藏自己的真正想法。”
這是教會內部的斗爭,說實話林風對此其實沒多大感受,又不涉及他的利益,如果投靠如今當道的世俗派,能為他帶來諸多好處。
那么林風也會毫不猶豫獻上忠誠。
眼下這世道,有奶便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