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還在不停的蠕動著,從碎裂骨渣當中,貪婪吸取每一絲余溫尚存的血跡。
許晚風已經活了小幾百年,但也從未見過如此情形,除了在某些受詛咒的地下避難所遺跡中,見過受到輻射污染的畸變血肉團外……
還沒有烈陽下見過會蠕動的肉團。
但實際上巖馬戰甲作為生物殖裝,與駕駛者巖馬戰士同源共流,都攜帶有大量巖角馬基因。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巖馬戰甲并沒有復雜的大腦結構,也不會產生自我意識,它的行為除了駕駛者的指令操控外,基本出于生命體的本能。
也就是細胞的原生意識,活下去。
所以作為生物殖裝的巖馬戰甲而言,雖然是活的存在,但并不具備自主能力,除非后期給它加裝一個大腦。
或者隨進化等級的提升,逐漸的自我演化出來。
而眼下的它,只是個遵循生存本能的低等生命。
就跟病毒為了“繁衍”,侵入細胞欺騙了核心的基因鏈轉錄器,大肆復制自我,來進行無限擴張一樣。
只是微觀下發生的變化,在宏觀視角當中,令人難以接受而已。
隨著許晚風眉頭緊皺的宣布結果,第一場擂臺比武,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宣告結束。
巖馬戰士“身死道消”,而教會的大牧師憑借不死圣鎧的恢復能力,成功將對手,活活耗死。
而在裁判宣布結果,以及比武結束的一瞬間,圍觀人群當中的李家家主李昊,第一時間帶領麾下成員,進入擂臺中心,聚集在殘破的巖馬戰甲身旁。
李昊站在失去頭部的戰甲旁邊,看著內部還在發生的事,低頭不語。
一旁下屬遞來斷裂的頭部。
李昊接過后,隨即抱起戰甲,將它給倒轉過來。
搖晃數下,只見從頭部缺口中,掉落一根根沾染血色的白骨。
從肋骨到脊椎塊,從碎裂的胯骨,到粗壯大腿骨。
最終壘疊出一團新鮮的骨堆。
此刻眾人才意識到,原來消失的巖馬戰甲,是被這具二十級巖馬戰甲,給活活吞噬消化掉了。
看到白骨堆,李昊臉色微變,隨即將手中接過的頭甲,按到斷裂的脖口上。
只見原先被斬斷的韌帶肌肉,在生物殖裝的活性下,瞬間重新粘結,并且進行加固,新肌肉變得更為粗壯,且增生出了一圈硬質化的角質層。
這種物質未來會在巖角馬進化細胞的分泌中,日積月累,逐漸形成新的陶鋼。
眼前的戰甲仿佛擁有了更高的智慧,或者說生存的本能,迫使它為適應危險的環境,做出更為迅速的應對措施。
原本需要十幾代傳承,才能演化出的脖頸加固措施,此刻只需要受傷一次,就能及時彌補。
長此以往,只要這套戰甲不被徹底的毀壞,它就能不斷自我完善,自我進化,直到足以應對任何威脅。
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李昊的沉默不語,以及附近一圈,核心高層的眉頭緊皺,還是說明了一切。
因為戰甲的升級進化,所消耗的可是他們這些作為駕駛者,巖馬戰士的生命。
被派來穿戴二階戰甲,參加此次擂臺比武的選手,原本可是李家當中,天賦僅次于李明泉的存在。
如果不是為了贏下比武,他未來肯定能成為新的二階巖馬戰士,家族里的中流砥柱。
然而這樣一個好苗子,家族耗費大量資源提拔出來的二階接班人,就這樣死在巖馬戰甲手中……
哪怕李昊作為巖角馬途徑的領路人,也感到一絲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