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環境總是會讓人莫名的恐慌,不安。
穿越也是如此,總體而言壓力大概來自于三個方面。
首先就是對于能否回去,以前的世界有沒有牽掛這件事的擔憂……
其次便是對于新環境甚至可以說是新的世界觀的莫名排斥與不接受……
最后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不知道自己穿越之后有什么用……
而對于這三個問題,穆修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負擔。他在原來的世界說不上是有車有房,父母雙亡什么的,但是和家里人的關系并不怎么好——
因為在他出車禍之后,就一直被嚴重的病理性幻視的后遺癥所困擾,日常生活都成為問題,逐漸的就已經開始被家里人視為累贅了,如果不是那場事故引起的重視致使社會各個方面都同時關注的話,賠款與捐款甚至可能根本不會用在穆修的治療方面上。
他的父母屬于那種將傳宗接代看得重于一切的人,覺得他這樣的廢人以后是沒有多少的指望了,就連養活自己都很不容易,何必要浪費金錢在手術后治療這方面的無底洞上?
所以他們希望能夠將穆修因為那次災難**故而受到的大筆賠款與捐款留給他們的其他子女,只是因為那場事故引起的社會關注,甚至有著長篇累牘的記者跟蹤報道,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捏緊鼻子將那筆他們覺得應該讓他們自由支配的金錢,用于穆修的手術和術后治療……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二十一世紀本來就是一個娛樂至死的年代,沒有什么新聞是能夠連續火上大半年的,在逐漸的沒有什么人再關注當初的那場事故之后,穆修這樣的唯一幸存者自然也就被遺忘了。他的父母自然也就慢慢的開始削減對他的醫療費用的負擔,并且在他穿越之前的兩個星期之前完全就當作是忘記了這件事……
穆修甚至聽到了他的主治醫生說過,他的父母曾經來鬧過,似乎是要嘗試以醫院無能之類的借口來討要之前的治療費用什么的。盡管那筆錢本來就是以穆修自己的名義接收到的捐款與贈款,不過在那兩個極品父母的眼中看來,這筆錢理所應當的是屬于他們自己支配的。
穆修對此感覺到非常的無語,他并不如何怨恨自己的父母,但是要讓他無條件的接受這種奇葩的父母的話還是不可能的。他并不是那種腦子里只有個「孝」字,信奉「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腦殘。所以說,他并不覺得原來的那個世界有什么人或物是值得自己牽掛的,就算不回去也沒有關系。
他之所以一開始有些惶恐以及難以接受,只是后面的兩個原因罷了——
對于新的環境的排斥,以及找不到自己在新世界的定位。畢竟陌生的世界里的是同樣陌生的自己,下一步要往哪里走都是完全的迷茫。
不過現在……
“也許這樣的日子還不錯……”回頭看了一眼緩緩關上的學校大門,穿著得體合身的校服的少年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
盡管這幾天的事情非常多,讓他感覺到一陣頭大,但是卻也讓他感覺到非常的充實,逐漸的找到了自己在新的世界的定位了那樣。不但是學生會的人對他有種認同感,他也是反過來對于這個過往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世界有了一種認同感。
只是……雖然是這么說的,然而今天的事情還是太多了啊。
——到了最后甚至就連班里的事情,都因為那三個家伙的甩鍋而全部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自己本來早就將一切事務都處理好了,卻還是到了現在才能夠離校,估計除了那些安保人員之外,已經是最后離校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