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伸出了手,握住了杜林的手腕:“我和你的姐姐聊過,她說,北方主義的一些理念與原初造物主的慈悲一致,都是救人于水火,解民于困頓。”
安塔一邊說,一邊指向田莊的農夫:“她說,應該有一種希望,能夠讓人們的生活應該越變越好,就像農奴的孩子應該有書讀,他們的未來將不會與他們的父母那樣被困在田地里。”
“她還說了什么。”杜林問道。
“她說,有些人并不認同北方主義的觀點,那些人類貴族會覺得自己的偉大是天生的,他們的地位是神明給予的,但原初造物主說過,生靈是平等的。”
“人類有人類的信仰,我們有我們的信仰,我們不能強求人類相信我們的信仰。”杜林輕聲的說道。
“但……我真的不想看到杰森先生與杰克那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杰森先生死了以后,大家都說人類之間的仇恨將會淹沒大地,雙方的血會沒過腳踝,會有無數像法比恩那樣的年輕人為了理想而死,而仇恨會點燃血海……”安塔看著遠處,在那里,年幼的孩子們收集著小麥捆:“……你會不會說我很蠢。”
“你并不蠢,相反你比我要仁慈很多,你是真正想要幫助那些可憐人的人,和我不一樣,我看的是這些人死后的未來,無論是羅伯特·瓦爾特,又或者是別的什么組織,他們的后繼者都會本能的將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當成是上天賦予的權力,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父輩為了今天到底犧牲過多少,失去過多少,又出賣過多少,才將他們推到那個位置上……”說到這里,杜林看著安塔,用最為鄭重的口氣吩咐著:“安塔,聽我的,不要把你自己卷進去,這是一條不歸路,除非你準備好犧牲你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你自己。”
安塔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迷惘:“包括我嗎。”
“是啊,包括你,我害怕有一天我會失去你,北方主義的信條不是請客吃飯,你也知道,杰森教授和他的義子杰克都死了,法比恩也死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覺得我會怎么想。”
“你會怎么想。”安塔一臉的疑惑。
“我會讓大地上的生靈流盡鮮血,讓傷害你的人,讓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的同伙因此而死。”杜林說到這里,拍了拍安塔的腦袋:“我一定會那么做的,我不會放過任何人,他們,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子嗣都會因為他們的愚蠢而死,我會絞死他們的子嗣,用刀子挑出他們的心,用錘子打癟他們父母的腦袋,用火燒死一切與他們有關的人,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殺死他們。”
“……那我還是出錢好了,我聽說他們也挺缺錢的。”安塔想了想,最終改變了她的主意:“我不想你變的那樣癲狂。”
“這就對了。”這讓杜林很開心——這個笨姑娘根本沒有一點政治敏感,在這片恐怖的名為‘政治’的大海中,她和一個溺水者沒什么區別:“我們可以賺很多的錢,然后讓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獲得這些錢。”
杜林勸誘著安塔。
而這個辦法,讓安塔了很滿意,她點了點頭:“是啊,這也是辦法,就像是伊許爺爺那樣。”
自家姑娘能聽人勸,杜林太開心了。
這時,梅琳達那邊過來了一只大荒原馱獸,這種南方馱獸有著光滑的皮膚和粗壯的四足,大腦袋上有前后兩根大小角。
梅琳達和鞍上的騎手做了交換,然后引導著這只巨大的馱獸來到了杜林跟前,她一臉驕傲的站在蹬具上:“來,老米斯奇很乖的,上來,我帶你們去原野上好好的奔跑一下。”
“我直接飛就可以了。”莉娜展開了她的雙翼,半龍化的她飛到了空中。
杜林扶著安塔坐到了后座上,然后自己跳坐到了梅琳達的身后。
“你會控制馱獸嗎。”梅琳達疑惑的問道。
“我有德魯伊的法表。”杜林笑著說完,伸手給老馱獸拍了一個術式,在許諾了十斤最新鮮的草料之后,這頭老馱獸開始穩步前進。
“你太狡猾了,杜林先生!”梅琳達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