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杜林和羅米爾提到了北方王國的亂象。
“肯定是要打內戰的。”對于北方王國的情況,羅米爾的回答也算一針見血。
“羅伯特·瓦爾特這個老東西是我見過心最狠的老東西,他是第一公社最后一個守夜人,也是這個王國的開國者,他不立遺囑,就是想來他的孩子們自相殘殺,如果他們之中真有強者,哪怕獲得勝利,在未來也會成為新北方主義的磨刀石……北方主義真是太恐怖了。”
杜林搖了搖頭:“你見過農奴悲慘的一生嗎,見過他們一家人共用一條褲子嗎,看到過逃難路上堆砌成丘的餓殍嗎,有些孩子出生就在頂點,注定要成為國王,而有些孩子生下來就是農奴,一生都沒辦法擺脫這樣可悲的命運,是貴族給了北方主義所能存在的一切土壤與肥料。”
杜林說到這里,他聽到了羅米爾的疑惑。
“你呢,你生來就是公爵的繼承人,你和我們有什么差別嗎。”他這么問道。
“我是公爵的繼承人是因為我的父親與我的外公的操作,命運讓我成為公爵的繼承人,而我依然覺得這一切應該要有所改變,孩子們的天賦,他們的出身的確不能改變,但為什么他們不能用努力來衡量他們的命運與未來。”
“努力真的有用嗎,你的血脈讓你生下來就擁有術士的天賦,我的血脈讓我有著草原精靈特有的特征,農奴的孩子呢,他們拿什么和我們比,用他們的努力?他們窮得連書都讀不起!他們餓得連個子都長不開!”
“但北方主義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渺茫的機會,在北方主義的旗幟下他們能吃飽,能讀書,能明白造成他們與他們先祖悲慘命運的到底是誰,他們將明白他們為何而戰。”說到這里,杜林看著羅米爾:“他們從來不會抱怨什么,他們不敢對這樣的生活有丁點浪費。”
“然后這些泥腿子會把我們趕盡殺絕的。”羅米爾的臉上再也沒有丁點笑容。
“那是你們與北方主義的分歧。”杜林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果我是第一書記,我會告訴你,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是一個階級向另一個階級發起的挑戰與斗爭,沒有妥協,沒有茍且,只有一方流盡鮮血才算直面終點。
“是啊,是我們和北方主義的分歧。”羅米爾嘆了一聲:“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是草原精靈,又是燭龍,你超然于人間。”
“你以為活得長久就是什么好事嗎。”杜林說到這里笑了笑:“你應該能活很久,也許久到你的侄子成為新的國王,也許還能看著他為了把王位傳給哪個兒子而苦惱,到時候你就明白我說這句話的意思了。”
活得久,人間的那些稀罕事會漸漸變得不再稀罕,勇者變為惡龍的把戲也是屢見不鮮。
人心的軟弱,人性的扭曲,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一代人的時間。
“你才多大啊。”羅米爾有些好奇。
“是啊,但是羅米爾,我曾見過我們這個時代的人類無法想象的壯美,我曾見太空戰艦在獵戶星座旁熊熊燃燒,我曾看著c射線在唐懷瑟之門附近的黑暗中閃耀,我曾看著一位偉大的賢者將一面傾倒了萬年的戰旗做為長眠時包裹他的襁褓……而所有這些我見過的時刻,終將流失在時光中,一如淚水消失在雨中。”
說完,杜林起手走向老板所在的柜臺。
“剛剛那是詩嗎,唐懷瑟之門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過,獵戶座又是什么東西。”羅米爾跟著杜林死纏爛打著問道。
杜林付了錢,然后扭頭看向這個同族:“新電影的臺詞,一個絕妙的點子。”
“什么時候拍出來。”
“也許一年以后。”杜林說到這里,打了一個響指。
“也許一百年以后。”杜林的貼心小棉襖阿斯特麗德代替杜林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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