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德跟著杜林與安塔在第二天的黎明前出發,這個姑娘兒很喜歡杜林的儀式——用她的話來說,儀式,香油,神圣感,都是缺一不可的美好。
用她的話來說,她只是觀摩就已經有過一次晉升了,萬一能有第二次就更好了。
至于安塔,這純粹是這位艾爾什夫人第一次出現在田莊人的視線中,她算是來刷存在感的。
而對于杜林來說,儀式有些千篇一律,也有一些乏善可陳,孩子們把他們的小腦袋湊到杜林面前,杜林用抹著香油的手輕撫他們的額頭。
整個過程既不神圣,也無儀式可言,麗德是怎么從中看到美好,這對于杜林來說,真的是一個迷,不解的那種。
不過算了,自家傻姑娘有夢也是好事,帶上就帶上。
而到了午間,還有一小部份孩子沒能來得及舉行儀式,杜林和昨天一樣,就著粗茶淡飯在田莊里對付一下。
這時,田莊的負責人小跑了過來:“少爺,有人找您。”
“啊,什么人。”正喝著玉米粥的杜林一臉的詫異:“他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好像是命運之神的行者。”負責人回答道:“要我去教會那邊報警嗎。”
“還是請他過來嗎。”杜林心想命運之神真要來殺自己,也不可能只讓自己的行者過來,不是杜林高看自己,而是沒有神性的家伙真的不夠杜林打的。
而要是命運之神親至,你去請人,是準備給杜林少爺收尸嗎。
還不如指望無名氏與雙母神如閃電般殺過來。
沒過一會兒,一位穿著洗白了舊衣物的老人來到了杜林跟前,他耷拉著眼角,看著杜林手中的木碗。
過了好一會兒,他笑了起來:“命運之神的行者,波特·喬·維特根斯坦,向偉大的晉升者杜林閣下致敬。”
“不好意思,波特閣下,您吃了嗎。”杜林自然的微笑著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
“可否與我一道喝一碗玉米粥。”杜林發出了邀請。
“當然可以。”
于是杜林和這位老行者坐在一張小桌前,就著玉米粥與一小碟海帶,一小碟貝類吃了起來。
海帶與貝類是大荒原的特產,便宜,量大管飽。
吃完了,杜林抹了抹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今天來,沒有什么準備。”
“沒事,來之前,我帶著滔天怒火而來,因為你一再的踐踏吾主的威嚴,一再的改變人生的軌跡,讓原本有跡可尋的命運變得難以琢磨。”說到這里,老人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吾主說,我來了之后一定會改變心意,我當時不信,認為您只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直到親眼見到您……我才明白,吾主為何會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您的所做所為,都不過讓那些孩子走上他們人生的另一條路徑,命運并非一成不變。”
說到這里,老行者輕輕的嘆了一聲:“杜林閣下,在我想來,這樣的飲食,您不應該吃的如此喜悅,是因為又有一些孩子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嗎,這應該是您的箴言,您的宏愿,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