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走了,杜林抱著自己的妹妹站在陽臺旁。
小家伙挨了打,又被母親呵斥了,現在正歪著腦袋一聲不響。
杜林擼了擼她的腦袋,直到斯賓塞走過來抱過杜林的妹妹。
杜林看了一眼母親,道別。而母親擁抱了他,然后送杜林離開了房間。
在走廊的盡頭,杜林站在了坐在椅子上的姐姐身后,她看著茶幾上的破損的相冊沉默著。
杜林坐到了她的另一側,看著她眼中的泛紅:“妹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真的生氣,只不過我現在才發現你說的對,沒有了它,我發現我都已經快記不得杰克的模樣了,以前的他活在我的面前,以后的他活在我的記憶里,我天真的以為我會記住他一輩子,卻沒有想到,我的記憶與我的感情一樣可笑。”
說到這里,葉蓮娜嘆了一聲,她看向杜林:“你有什么辦法嗎。”
“有。”杜林點了點頭。
“什么樣的辦法,能夠讓我遠離背叛與遺忘的苦。”葉蓮娜死死盯著杜林。
“為比國家與民族更崇高的事業而服務。”說完,杜林起身,右手拍了在了葉蓮娜的肩膀上:“就像你和杰克他們曾經做的那樣,奴隸已經解放了,但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缺少壓迫,你們需要證明你們的理想,讓這一切不再重蹈覆轍。”
“你呢,你為什么不幫助我們,你的理論在我看來比書記們還要精通。”葉蓮娜不解的問道。
對此,杜林搖了搖頭:“我的理論對這片大地來說太超前了,不會有人理解我的想法,不會有人明白我的觀點,我的理論只會帶來毀滅和殺戮。”
說完,杜林起身離開。
人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是什么,就像是人是欲望的生命,能控制欲望的人類少之又少,被欲望鉗制的生物滿地亂爬。
杜林的理論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世界必須失去所有的神明。
人類將面對自己的欲望,如野獸一般互相殺戮,血流淌于大地之上,每個人都在為了彼此集群的未來而拼命掙扎。
不會有憐憫,不會有仁慈,怎么辦的答案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杜林不想這樣的未來展現在自己面前,在那個夜里他失去了太多,他不想這樣的絕境讓后來的孩子們親自見證,如果有可能,他甘愿讓他這一代人為一個美好的未來流盡鮮血,拋盡頭顱。
只可惜,這只不過是一個老東西的迷夢,歷史如長卷,一萬五千年,篇篇苦難記,頁頁血淚史。
每一代人,都會有每一代人的苦難需要直面。
而這個世界有神明這樣的壓艙石,無論是誰都會細細考慮自己的欲望,面對真正的神明,信徒們多少會有所收斂。
很可笑對吧,但這就是事實。
杜林回到大廳,人已散去,他坐到了小椅子上。
之前領養的雪豹崽子如今都長大了,它們跑過大廳,然后注意到了杜林,又跑了回來,一左一右的將腦袋枕在了杜林的腿上。
看起來小日子過得不錯。
杜林撫摸著眼前的小家伙,它們愜意的打著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