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車了,完美的操作,我從來沒有想到,三圣會竟然在國土安全局中有人,這種行程,我們的人都沒有打聽到。”半精靈半跪在一旁,他拿著手里的高倍望遠鏡,對這個新玩意的高倍率與清晰度嘖嘖稱奇:“這東西也是三圣會內部的好東西嗎。”
“并不是,這是東部精靈領的淘汰軍品,雖然是他們淘汰的,但我相信這東西別的國家的軍隊都沒有。”
“的確,我們的軍隊到現在還在用收縮式的單筒鏡,看一公里外都有些失真。”半精靈說到這里,將手里的好東西遞給了約瑟夫:“你來看看,我的朋友,這東西要是能拿出來賣給獵鹿人,我相信那些有錢人一定會人手一具的。”
約瑟夫試了試,的確,在這個位置他甚至能看清楚王太子身邊那個年輕保衛者臉上的雀斑:“真厲害,我喜歡這東西。”
“總有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也會有他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兔子姑娘一邊說,一邊拉動槍栓,將一枚彈頭刷紅漆的子彈裝入槍膛:“現在我們的客人從他的蛋殼里出來了,不過我們還需要耐心一些。”
“為什么現在不開槍。”約瑟夫問道。
“我們在等他就位,現在開槍,萬一不中他就有可能逃回到車附近,在法陣中我的這把槍沒有從兩公里半的位置上穿透法陣的記錄。”兔子姑娘一邊解釋,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杯,從中拿出一片藥劑服下。
“什么東西。”約瑟夫繼續問道。
“鎮靜劑含片,加強心跳效率,保持清醒。”兔子姑娘這么回答道。
“在軍孤,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獵人之中有人會吃這種藥。”
“的確沒有獵人會吃這種藥,但我第一次殺王太子,導師告訴我,如果心跳過快,思考不順,就吃這種藥。”兔子姑娘說到這里看向了約瑟夫:“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試著找出這種藥的配方,這是針對我們這樣的畸變體的專用藥,人類死囚的服藥死亡率是九成半,如果你必死,那可以吃一片好讓你自己多一點時間留個遺言。”
“我這樣的半精靈呢。”半精靈一臉好奇的問道。
“半精靈的體質還不如人類,會死的更快,只有半龍人能夠將這藥當糖果嚼,我這樣的獸人種四十八小時內都只能服用一片,吃兩片會造成全身性血管的破裂,要是出血點在大腦就死路一條,如果吃三片,半個小時內會必死。”
說完,兔子姑娘端起槍進入了狀態:“好了,他上臺了。”
“是啊,他上臺了。”約瑟夫看著望遠鏡中的那位王太子,最終將遠望鏡交給了半精靈——他才是真正的助手。
“無風,正前方,兩千七百一十五米……幾乎沒有濕度問題,姑娘,你可以開槍了。”
“我第一次開槍的時候,靶子離我一百米,我脫靶了。”說完,兔子姑娘屏住了呼吸。
約瑟夫低頭。
生命的第一次呼吸是啼哭,獵人的第一次嘗試是脫靶,但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是王太子,克里格恩家天真的以為將只要維持平衡,這片大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會對他們家族感恩戴德。
克里格恩家是不是忘了南方的軍孤,這些因為軍方與貴族角力而失去父母的孩子們,日夜詛咒的到底是什么,他們的血淚流淌成河,他們的家人犧牲于無名,他們的存在被刻意的遺忘。
如果不做出選擇,就會被軍方與貴族同時敵視,甚至會被定點清除……這片大地上的人是不是除了軍方與貴族之外就沒有另一條路可以走了。
是啊,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但是他們忘了,一代又一代軍孤記得這份世仇,他們在閣樓里思考過,爭論過,探索過,犧牲過。
現在他們決定將這一切完完全全的改變。
你們既然要逼得人們在你們之間做出選擇,那軍孤們……也可以代表這片大地抹去你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