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涅爾·希瓦斯再一次從軟軟的床上醒來。
紅瞳的女孩看著天花板,沉默了很久,最終看了一眼舉到自己面前的手。
她做了一個很綿長的夢,夢里那顆大樹在燃燒,那火光,哪怕在很遠的地方,她都能看到那照亮夜空的火光。
在夢里,她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物,終日哀嚎于大荒野之中,統御著無盡的異種之潮,吞噬著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異種之潮席卷了威尼斯,奧地利在燃燒,直到兵鋒到達盧布林。
好奇怪啊,那個世界的盧布林公爵卻是另一個年輕的草原精靈,不是杜林閣下,他與他的防線最終被異種擊碎,大地在流血,生靈在死去,萬物在凋零。
在米涅爾的夢里,她所變化的那個異種最終毀滅了一切,只有極少數人坐著船逃走了。
從極東的永恒堡壘,到極西的牛比利斯,在這片大地被征服并燃燼之后,她的異種之潮開始往東走,越過萬千群山,邁過無數河流,直到看到一座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關山。
那些坐船逃走的西陸遺民與東土人再次結陣于關山前。
然后米涅爾就醒了。
這是一個恐怖的夢。
她坐在床上,有些疑惑——因為她最后的記憶就是她在昨天早上下樓吃早餐,那一口羹的味道真的太過鮮美,她的味蕾在燃燒,她的大腦在呼號,然后就是這么一個奇怪的夢。
我這是怎么了。
她不解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袍——這肯定不是她自己換的。
但是空氣中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相反的,房間里還有一絲屬于安塔夫人與伊蓮夫人的味道,她們在數個小時前來過。
正在這么想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伊蓮夫人穿著她的白色長袍,雙手插在前面的衣兜里,微笑著看向米涅爾:“你醒了,昨天晚上你的情況有些不大好,你似乎一直在做夢,而且似乎是惡夢,因為你時不時的就在尖叫。”
是啊,每當我終結一個生靈的生命時,我都在尖叫,在哭泣,因為這不是我的本意,但那具軀殼仿佛就像是困住米涅爾靈魂的囚籠,它帶著她走遍了整片大地。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她所變成的異種要屠戮眾生,她只知道,這是一場惡夢。
所以米涅爾點了點頭:“對,我做噩夢了。”
她將她的惡夢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然后看向了伊蓮夫人:“伊蓮夫人,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你是賢者途徑的分支觀星者,我想,為了安全,也許我們應該找星相師問一問。”說到這里,伊蓮夫人轉身看向身旁的安塔夫人:“安塔,你說呢。”
“的確應該找一位星相師來解一解夢,我聽說自從進入了動蕩年代,有不少人都會有這樣恐怖的夢,很怪異,我來聯系附近的星相師吧。”安塔夫人這么說道。
米涅爾松了一口氣。
安塔夫人一定會請來最好的星相師來為她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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