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衛的燕子傳來消息,燭龍們在相見歡的場子散了,那幾位燭龍尊者分成四批,從走向來看應該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這讓內衛處的陳小虎松了一口氣——雖然自從共和之后,內衛對于這種傳奇大規模聚集的情報就沒有以前那么過于關注,但架不住要是第二天朝堂有人問起來而自己又答不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你想想,要是將軍府的人問起來而內衛處的處長陳小虎又答不出來,指不定要是讓大將軍生氣,掉腦袋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還是和以往一樣,讓人盯著四批人。
然后很快的,就有消息傳來——最后走的觀星者大師,天師府三席,燭龍館的大師張夢平上了出租車,然后這車子眼瞅著是往林相國府去的。
而猜測很快變成了事實,出租車停在了林相國府,張夢平走了進去,林相國倒履相迎,雙方進入茶室,燕子無法再進一步——再進一步要是被人發現了,燕子死不足惜,但內衛處監控百官這件事情要是被人坐實,遠比燭龍館陸軍大佬和海軍大臣半夜聊天嚴重太多。
到時候天底下罵他陳小龍的人,用唾沫都能淹死他。
畢竟張夢平與林相國說到底是有姻親在的,他們只要不是當面造反,兩個老親家聊個天,誰都詬病不起。
可還沒等內衛處處長陳小虎反應不過來,就聽到了燕子傳來噩耗——天子太師,天師府次席,燭龍館無冕之館主龐涓進了柳相國府。
這對朝堂上的冤家竟然坐到了一起喝起了小酒。
陳小龍已經有點想死了——你龐涓和柳相國家的當家之主有怨,你們是怎么坐到一起喝酒的你倒是跟我說一說啊!你們怎么能坐到一起的你們倆個老不死的是怎么坐到一塊兒的你們明天要是在朝堂上說不明白我就從正大光明殿頂上跳下來當著朝堂上的袞袞諸公的面肝腦涂地啊你們這些出生我要崩潰了你們是真給我來活啊!!!!
陳處長的崩潰還沒有持續太久,就聽到又有燕子的新消息傳來。
“念吧。”癱倒在椅子上的他不想自己看了,親眼見證這種事情太痛苦了,他還年輕,不想和上京警察廳的王八精那樣,一百歲都沒到都白了頭。
“小虎處長親啟,小老兒……”說到這里,陳小虎的副手抬起頭,他扯了扯衣領。
“說。”陳小虎沒辦法,只能坐直了身子。
“小老兒大人找到了我們,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盒煙,并當著我們的面走進了羅相國府……賓主相談甚歡。”說完,副手汗流浹背的看向陳小虎。
幾位助理也是面面相窺。
而在他們的眼中,在內衛處的地堡最深處,昏黃的吊燈無風自動,搖晃的燈光將他們陳處長佝僂的剪影投射在紅木長桌上,那背影是那么的扭曲,以至于在人的眼中,就連其上的地圖也被遮擋大半,若大的上京二字仿佛都要被吞噬一般。
他那手背上有著傷疤的右手神經質地抽搐著,指甲深深嵌入桌面,左手攥著他從副手手中奪過來的報告,他死死的盯著這張紙默不作聲。
而參謀們屏息凝神,聽著自己的處長用沙啞的上京腔重復呢喃著。
“小老兒大師這樣不問世事的人怎么都能和羅相國走到一起,還相談甚歡!”
“大人,小老兒的小女兒當年嫁給羅氏,羅相國算起來也是他的旁系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