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軍又來了。
看著遠處的旗幟,老梁掏出了口袋里最后一支煙,它被長期放在老粱的上衣口袋里,都有些皺巴巴的。
“老梁,你不怕嗎。”他的助手一邊手望遠鏡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妖物,一邊用顫抖的語氣問道。
“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在這兒打了二十一年的仗了,不怕死的怕死的都死在了我的前頭,人啊,不怕就是禍害,死了大不了鳥朝天。”一臉胡渣的老梁滿不在乎的說完,用機槍點位附近小平臺上的火柴幫著他點燃了煙。
這煙不行,放久了,夾雜著汗水的味道,但最近也沒有運力給前線的士兵們送煙的。
而士兵們也明白相比起香煙,還是子彈更適合彼此的需求,畢竟煙的話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都有得抽,而子彈要是沒有了,那大家就只能有手里的燒火棍和妖物們打肉搏了。
那可太虧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老兵的氣度。”整巧走過戰壕的年輕連隊聞言笑了笑,他打開煙盒,掏出一支煙:“我也不多了,小劉,拿著。”
“連長,我不抽煙。”年輕的機槍位副手尷尬的說道。
“活得像一個娘們,抽!”連長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抽,我有話和和老梁談一談。”
趕走了年輕士兵,連長靠到了戰壕邊,他看著遙遠位置上的魔軍:“按老規矩的話,應該只是先鋒,魔軍大部應該會在一到三天趕來。”
“最好是這樣,之前北方有大動作,顏先生他們本來以為南方沒戰事,就回去準備了,誰能想到魔軍這時會突然出現。”老梁看著遠處的魔軍,那些恐怖的生物不懼生死,子彈打在它們的身上并沒有用,擊碎他們的心臟部位的器官,或者打碎他們的腦袋。
從這里看過去,至少有六七百米遠,
讓年輕的士兵在遠距離命中它們,有些強人所難了,因為這不是訓練場上不會動的靶子。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希望我的猜測成真,因為這代表著異神們開始同氣連枝,雖然這難以想像,但兵書上說過,拋卻所有合理的假象,那剩下來的最為不合理的,也將會是真相。”
年輕的連長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電報已經拍出去了,希望支援會快一點來。”
“也許就不會有支援,北方一定會有一場惡仗,我的弟弟與孩子們給我寄來信件,他們都說接下來一個月里回不了家,這代表著所有北方基地與訓練營都將只進不出。”老梁又抽了一口煙,他盤算著:“最難的情況就是我們自己來解決一切這次魔軍入侵,反正二十年前我們就這么做過。”
那一年是小老兒大師退役之后的事情,長唐四邊迎敵,有年輕的燭龍想來南方,被南方的將軍婉拒——因為北方面對的是更危險的戰事。
那個時候老梁是一年兵,魔軍圍著鎮南關打了三個月,幾乎所有老兵都死了,老梁跟著機槍手老兵也死了,后來甚至打著打著,老梁是整條戰壕里最老的兵。
“我聽說那一年鎮南關的大將軍舉家殉難。”年輕的連長低聲說道。
“是啊,大將軍拒絕了年輕的燭龍來這兒送死,為了讓士兵們相信他,他把他的家人從各地都調了過來,直到我們打退了魔軍入侵。”老梁說到這里,嘆了一聲。
大家不是沒有抱怨,但看著大將軍全家都在陣亡名單上,那還有什么好抱怨的——大將軍都死得,他們這些士兵就真的死不得嗎,還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所以那一年,人人用命,不求自己生,只為身后的父老鄉親,故土親人求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