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倒也算是了解。
心然有點意外,聊起音樂,她逐漸放松了起來,這是一個不涉及利益,不暗藏危機的充滿藝術性的話題。
心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肩膀不知何時已經放松下來。
心態也稍稍輕松:“我真沒想到,玩笑哥也懂架子鼓。”
“都說我是傳奇商人,但沒人知道,我的第一桶金是賣樂器賺來的。”
張杭的手轉動著酒杯,開始胡咧咧起來。
冰塊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游走:“那時候為了追主唱,我就想方設法的去接近她,我發現自己在音樂上,實在是沒天賦,那怎么辦啊?賣樂器吧,后來發現,賣了她一次樂器后,就再也沒見過......”
心然有點猝不及防,想不到玩笑哥也有那樣的窘迫時期。
他天生就不是舔狗的料。
心然更想象不出這個西裝革履的商人抱著貝斯的樣子,也想象不出他會有這樣青澀的動機。
但是呢,在大學的那種喜歡,那種萌生情愫的感覺,是非常非常美妙的。
美妙到,聽著這件事,就觸及心靈,仿佛柔軟的東西突然在胸腔里輕輕塌陷,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問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好奇的問題:“后來追到了嗎?”
“沒有,她叫姜穎,后來吧,她成為了別人的女人,是一個學長......”
張杭的胡編亂造,他自己覺得破綻百出,毫無厘頭。
說著說著,心然看到張杭唇角轉瞬即逝的弧度,便感覺玩笑哥仿佛是在開玩笑。
“騙你的。”
“其實姜穎是我的一個同學,高中同學,我曾追求她幾年,但她不同意,后來呢,她反過來追求我,好想方設法的把我睡了。”
張杭很無辜的說道:“有的時候啊,人生如戲,你永遠也不知道美女和金錢,是哪個先對你投懷送抱。”
心然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她抬起手捋了捋臉龐的頭發,絲毫沒注意到,她的第二杯酒,已經要喝光了。
緊接著,張杭又聊了旅游的話題。
持續讓氛圍更加輕松一些:
“你想去什么地方玩,最想去的?”
“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想去冰島看看。”心然回道。
“聽說冰島的極光很好看,就像是整個天空突然像被潑了顏料。”
張杭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流動的曲線:“那種顏色,像是把全世界的翡翠都熔化了倒進銀河吧。”
“你去過?”
“我沒去過。”
“你......”
心然忍不住笑了聲。
她沒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前傾身體,禮裙甚至都稍稍走光。
酒精讓她的思維變得遲緩,卻讓感官異常敏銳,她能聞到張杭袖口淡淡的廣藿香,能看清他說話時喉結滾動的頻率,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氣流的微妙變化。
心然突然意識到,這是她今晚第一次被問及想要去哪旅游。
一般公會的大佬,不會這么問。
直播間里粉絲問她要唱什么歌。
公司問她想要什么資源。
一些野生神豪,問她可不可以出去玩。
但從來沒有人問她,想去什么地方。
“我還想去圣托里尼。”心然又說著。
“還真是個好地方。”
“因為小時候看圣斗士星矢,總覺得那些藍頂教堂......”
心然突然剎住,羞恥感潮水般涌來,自己和他的距離,也太近了,而且這個話題,是不是有點幼稚?
因為看動畫片,才想去一個地方旅游
卻得到了玩笑大哥的認可呀。
張杭笑著說:“我在電視里看過,日落的伊亞小鎮,整個懸崖都會變成金色。”
他描述得如此細致,仿佛正帶著她漫步在那些白色階梯上:“你知道為什么那里的房子都刷成白色嗎?”
心然搖頭,她正不自覺地模仿他晃酒杯的姿勢。
“是為了反射陽光。”
張杭的膝蓋不知何時已經碰到了她的裙擺:“就像有些人,越是明亮,就越讓人想看清陰影里的秘密。”
這句話像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心然體內某個上鎖的抽屜。
她應該警覺的,應該像往常一樣用禮貌的微笑筑起高墻。
但此刻,她發現自己正凝視著他襯衫領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膚,思考著那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