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
短發女性搖頭:
“單純的落魄藝術家形象太單薄了,需要更有張力的設定,比如說,一個拒絕商業化、堅持純粹藝術創作的靈魂畫者,經濟拮據但精神富足,對世俗成功不屑一顧卻又隱隱透露出被埋沒的天才氣質。”
窗邊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就像月亮與六便士里的斯特里?”
“比那更復雜些。”
金絲眼鏡插話:
“需要加入一些現代元素,比如堅持用傳統技法創作卻拒絕參加任何商業展覽,作品只在極小眾圈子里流傳,關鍵是要營造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疏離感,這對infj型人格有致命吸引力。”
黃鈺彗聽著他們像討論實驗樣本一樣剖析林清淺的內心,喉嚨發緊。
她想起林清淺上周才在閨蜜聚會上說過,她最近總在咖啡館遇到一個看哲學書的男人,覺得那種專注的側影很有故事感。
“具體實施呢?”
張杭前傾身體,點燃一支香煙。
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女性分析師打開筆記本電腦:
“我們設計了幾種偶遇場景,美術館是最理想的,但時間成本太高,咖啡館次之,但需要前期鋪墊。”
她調出一張表格:
“建議采用三階段接觸法,第一次偶遇不留聯系方式,只留下印象,第二次短暫交談,第三次制造共同話題。”
張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轉向黃鈺彗:
“你怎么看?你覺得他們分析得對嗎?”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黃鈺彗感到一陣眩暈,仿佛被推到了聚光燈下。
她張了張嘴,聲音干澀:“她確實很看重精神交流,大學時拒絕過好幾個富二代的追求......”
“因為覺得他們庸俗?”
金絲眼鏡敏銳地追問。
“聽她的舍友說,林清淺的感覺像被擺在奢侈品柜臺里估價。”
黃鈺彗艱難地回憶著,每一句話出口都像背叛:
“她喜歡引用小王子里的話,關于馴服和獨一無二的那段......”
分析師們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短發女性迅速在筆記本上寫下什么:
“典型的童話愛情敘事,需要強化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弱化任何帶有目的性的追求行為。”
張杭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
他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所以我要變成一個窮畫家,還要假裝對錢不感興趣?”
“不是假裝。”
金絲眼鏡糾正道:
“您需要真正進入角色,infj型人格對虛偽極其敏感,哪怕最細微的表演痕跡都會觸發她們的防御機制。”
“服裝、談吐、生活習慣都需要全套調整。”
短發女性補充:
“建議您先去上幾節素描課,至少掌握基本術語,我們會準備一份詳細的藝術家人設手冊,包括該引用哪些冷門畫家的觀點,如何在聊天時自然流露出對商業藝術的批判......”
黃鈺彗看著他們熱烈討論著如何精心編織一張無形的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她覺得,自己真的成了這場游戲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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