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就幫忙了,他找人調查我,知道我家境普通,一直在勤工儉學,急需一份收入不錯的兼職,然后,他就安排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安排新開了一家高端咖啡館,正好招兼職,待遇優厚,我那時候多高興啊,滿心歡喜地去面試,果然很順利就入職了,那家店環境很好,時薪也高得離譜,我以為自己撞了大運。”
“可是......”
張雨馨的聲音微微發顫:
“入職不到三天,噩夢就開始了,店里兩個前輩處處針對我,當著客人的面挑剔我動作慢,背地里把我的排班調到最累的時段,故意打翻我剛剛做好的咖啡讓我重做,甚至污蔑我偷收銀臺的錢......其他人也都不理我,孤立我。”
鄭舒晴聽得皺緊了眉頭,臉上滿是同情:
“職場霸凌!”
“對,就是霸凌。”
張雨馨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
“我那段時間心情糟透了,每天都想哭,覺得自己特別沒用,特別委屈,但我就硬是想要做的更好,當然那,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許君文這位名義上的老板出現了,他恰巧來店里喝咖啡,還搞了個養流浪貓狗的人設,恰好看到我紅著眼眶,恰巧關心我......他表現得那么溫柔體貼,那么善解人意,耐心聽我訴苦,開導我。”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現在想想,他出現的時間點,精準得可怕,我那時候太無助了,還真容易上當,但我還是堅持自我,也確實,我對他印象很好,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老板。”
“后來呢?”鄭舒晴問。
“后來......”
張雨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有一次,團建吃飯,說是慶祝,大家都喝酒嘛,大家一個勁兒的敬我酒,包括他也是,我還真沒察覺到哪有問題,但許君文酒量太差勁了,他喝多了。”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就在他試圖靠近我的時候,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他心底那點可憐的良知終于冒了出來,他突然停下來,眼神掙扎地看著我,然后他攤牌了。”
“攤牌?”
鄭舒晴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對。”張雨馨冷哼:
“他滿臉通紅,帶著醉意,結結巴巴地說雨馨對不起,其實這店是杭哥安排的!同事們也是特意請來的演員,打過招呼故意整你的!他說只有這樣,你才會在最脆弱的時候接受我,他還說,但我不能那么干啊,那不是畜生嗎?許君文直接給張杭賣了。”
“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沒想到文哥竟然......“
鄭舒晴笑的前仰后合:“不過啊,張杭確實有手段。”
“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
張雨馨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之下是洶涌的憤怒和心寒: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羞辱!憤怒!還有一種被當成傻子玩弄的絕望!”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顯然那段記憶依舊能輕易點燃她的情緒:
“第二天,我辭職了。”
“后來,我約了張杭出來,我們點了咖啡。”
“然后,我......”
張雨馨做了個傾倒的動作,眼神里閃爍著一種快意:
“一點沒猶豫,整杯咖啡,潑在了他那張英俊又該死的臉上!”
噗嗤!
鄭舒晴又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她趕緊捂住嘴,但肩膀還是笑得一抖一抖的。
她完全可以想象那個畫面:
意氣風發的年輕富豪張杭,被咖啡淋了一頭一臉,狼狽不堪的樣子!這簡直太解氣了!
“難怪,難怪他會欣賞你,雨馨!你也太猛了!”
鄭舒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不容易才止住:
“那他什么反應?暴跳如雷?”
張雨馨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和復雜:
“沒有,他當時很平靜,咖啡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下滴,弄臟了他的襯衫,他只是簡單地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臉和眼鏡,然后抬眼看著我,眼神......怎么說呢,沒有憤怒,反而有點欣賞?或者說,是一種終于來了點趣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