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轉向cfo老錢,老錢嚇得一哆嗦:
“是那些即將被憤怒的供應商和債主申請法院查封的服務器、辦公設備,甚至這辦公的場地?”
每一個反問,都像一把鹽撒在股東們血淋淋的傷口上,讓他們啞口無言,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程剛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欣賞股東們臉上精彩的表情。
然后,他再次開口,語氣平淡,卻拋出了更具殺傷力的信息:
“魔都之戰,各位應該記憶猶新吧?曾經盤踞魔都、不可一世的蜜蜂打車,在,短短幾天,市場份額從45%跌到不足5%,最終資不抵債,灰飛煙滅,創始人不知所蹤。”
他的目光掃過幾個來自魔都的股東,那幾人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
“廣城之戰,似乎就在昨天,閃電打車,王有德王總,攜雷霆之勢意圖死守廣城,結果呢?”
程剛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劉鋒,劉鋒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短短十三天,閃電在廣城損兵折將,市場份額被腰斬,最終狼狽退出,元氣大傷。”
會議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這兩場震動業界的戰役,如同兩座沉重的大山,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程剛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清晰地吐出那個名字:
“這兩場戰役的策劃者、指揮者、以及最終勝利的收割者,都是同一個人,我的老板張先生。”
“張先生看中的市場。”
程剛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近乎宣判的意味:
“從未失手!”
“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深城,更不會例外。”
他身體微微前傾,銳利的目光再次掃過全場,最后停留在幾個明顯動搖的股東臉上:
“接受這份要約。”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你們還能保留最后一絲體面,并且,按照條款,現有股東可以按比例獲得嘀嘀出行深城子公司少量期權,雖然價值在目前看來極低,近乎掃地出門,但至少,這是一顆種子,是未來市場復蘇時,你們可能獲得的、聊勝于無的微薄收益。”
“拒絕?”
程剛攤開雙手,做了一個極其無奈又帶著一絲殘酷譏誚的手勢,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冰冷而毫無溫度的笑容:
“那各位就請準備好律師,面對接下來必然的破產清算程序,清算結束后,按順序清償債務,各位能拿回多少?”
“零?”
“負數?”
“恐怕還要背上連帶責任,以及......”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同毒蛇般,精準地、牢牢地鎖定了主位上失魂落魄的劉鋒,一字一句地問道:
“可能面臨的法律追責,比如,挪用資金?虛假財報?或者在明知公司資不抵債的情況下,依然進行的某些燒錢決策?劉總,您覺得呢?”
法律追責四個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股東們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線。
而程剛最后那句輕飄飄的、直指劉鋒的‘您覺得呢?’,更是將所有的壓力、所有的罪責、所有的恐懼,都精準地引導到了劉鋒身上。
唰!
所有股東的目光,瞬間充滿了怨毒、指責、以及‘都是你害的’的控訴,齊刷刷地釘在劉鋒身上!
劉鋒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臉色由死灰變得慘白如紙。
他看著程剛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圍股東們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眼神,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徹底的絕望將他吞噬。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程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每一個威脅都可能變成現實。
嘀嘀的手段,他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