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敢了!”
張杭靠在椅背上,冷眼看著眼前這場鬧劇般的認慫。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既沒有勝利者的得意,也沒有過多的厭惡,只有一種看螻蟻般的漠然。
他抬起右手,隨意地、輕輕揮了一下,動作幅度很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曹文立刻會意,對著圍住那群人的保鏢們沉聲道:
“讓他們滾。”
保鏢們無聲地讓開了一道縫隙。
如同聽到了特赦令,那群人如蒙大赦。
黃毛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就往外沖,連那個敬酒的瓶子都忘了扔。
其他人也爭先恐后,互相推搡著,跌跌撞撞地逃離這個讓他們魂飛魄散的地方,連頭都不敢回。
癱在地上的劉強也被兩個同伴死命拽起來,幾乎是拖著他狼狽逃竄,沙灘襯衫的后背濕了一大片,不知是汗還是別的什么。
轉眼間,那群人跑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地上幾個被丟棄的空酒瓶和一片狼藉的腳印。
營地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溪流的潺潺聲和遠處模糊的人語。
陽光依舊明媚,烤爐上的炭火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周文莉呆呆地看著劉強被拖走的狼狽背影,又看看周圍那些沉默矗立的黑色身影和那兩臺宛如巨獸的凱雷德,最后目光落在靠在椅子上、神色平靜的張杭身上。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干,眼神卻充滿了巨大的震撼和一種近乎眩暈的茫然。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剛才經歷的一切,從極致的羞辱到眼前這魔幻般的逆轉,巨大的沖擊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王肖霜長長舒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這都什么事兒啊,出門玩還能碰到這群二百五!”
她看向張杭的眼神里,除了固有的恭敬,此刻更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敬畏。
喬雨琪輕輕握住了張杭放在扶手上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帶著溫熱的力度。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清澈的眼底映著他的側影,有種無聲的依賴和安心。
“好了,沒事了。”
張杭反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溫和:
“都坐下吧,東西還沒吃完呢。”
他轉向曹文:
“阿文,收拾一下,別影響別人。”
“是。”
曹文立刻示意,幾個保鏢迅速上前,將對方遺落的酒瓶、垃圾快速清理干凈,動作利落高效。
營地很快恢復了之前的整潔和秩序,仿佛剛才那場荒誕的沖突從未發生過。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緊張和眾人心頭的余悸,證明著剛才的一切真實存在。
周文莉也慢慢坐下,捧著王肖霜重新遞過來的水,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神依舊有些發直,時不時地偷偷瞟一眼張杭。
氣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夕陽熔金,將遠山的輪廓鍍上溫暖的橘紅,溪水也流淌著碎金。
營地里各處的燒烤攤炊煙更盛,食物的香氣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傍晚的氛圍比白天更顯松弛和熱鬧。
張杭他們這邊重新支起了烤爐,曹文的手藝確實不錯,烤得外焦里嫩的肉串、滋滋冒油的雞翅、香氣撲鼻,很快驅散了下午那場鬧劇帶來的最后一絲陰霾。
冰鎮啤酒和飲料打開,氣氛漸漸回暖。
周文莉的情緒似乎也平復了一些,雖然眼睛還有些紅腫,但能和王肖霜她們小聲說笑了。
只是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張杭,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混合著感激和后怕的復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