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煙霧升騰的剎那,他抬起眼皮,目光越過那縷青煙,精準地落在劉強那只即將抓住周文莉的手臂上。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冰封的湖面下潛藏的萬鈞之力。
“嘖。”
一聲清晰的、帶著濃濃不耐煩的輕嘖。
緊接著,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像重錘,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在在場每個人的耳膜上,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森然:
“怎么著?”
“當我們這兒的人......”
“都是空氣呢?”
“嗯?”
最后一個微微上揚的尾音,像冰冷的針尖,輕輕刺破了劉強那點可笑的囂張氣焰。
劉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猛地轉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張杭,似乎才真正注意到這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
被當眾如此輕蔑地質問,他臉上火辣辣的,惱羞成怒瞬間壓過了剛才被曹文眼神嚇退的寒意。
“有你啥事兒啊?”
他梗著脖子,聲音拔高,帶著一種虛張聲勢的兇狠,唾沫橫飛:
“我們倆的事兒,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在這兒指手畫腳?吃飽了撐的管閑事?”
“外人?”
王肖霜瞬間炸了,一步擋在張杭前面,指著劉強的鼻子怒斥:
“你才是外人!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是大學四年的同班同學!睡過一個屋的姐妹!你算哪根蔥?認識半年就敢這么欺負人?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
她個子不高,此刻卻像一只被激怒的、護崽的母獅。
劉強被王肖霜連珠炮似的斥罵懟得一窒,尤其那句睡過一個屋的姐妹,讓他臉色更加難看。
他帶來的兩個同伴也跟著叫囂起來:
“就是,強哥跟嫂子的事,外人少摻和!”
“你們哪冒出來的?管得著嗎?”
劉強見有人幫腔,膽氣又壯了些,臉上掛起一種混合著酒氣和惡意的嘲笑,目光掃過張杭、喬雨琪,又落回王肖霜身上,語氣極盡輕佻嘲諷:
“喲呵?同學?姐妹?我看你們是看文莉好欺負,在這兒充什么大瓣蒜呢?還帶著保鏢?嚇唬誰啊?拍電影呢?有幾個臭錢了不起?裝什么大尾巴狼!”
這話一出,喬雨琪的臉色瞬間白了,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明顯的怒意。
王肖霜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反唇相譏。
喬雨琪此刻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張杭沒說話,只是緩緩地吸了口煙,然后,將還剩大半截的香煙,隨意地、精準地彈進了腳邊一個空飲料罐里。
煙頭與金屬罐壁碰撞,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這聲輕響,像是一個無聲的指令。
一直如同磐石般站在張杭側后方的曹文,動了。
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兩步就跨到了劉強面前。
兩人身高相差無幾,但曹文那身經百戰磨礪出的精悍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間將劉強身上那點混混氣焰壓得粉碎。
“嘴巴放干凈點。”
曹文一把將對方拽出了帳篷,他的聲音不高,平平淡淡,卻像冰渣子一樣砸在地上。
劉強被曹文驟然逼近的壓迫感逼得下意識后退了小半步,酒勁混合著被當眾壓制的巨大羞辱感猛地沖上頭頂,燒得他眼睛赤紅。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只想找回場子。
“操!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