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哲則徹底懵了,隨即臉上涌起狂怒和一絲驚恐。
林清淺猛地捂住嘴,心臟幾乎跳出胸腔,難以置信地看著狀若瘋魔的陳墨,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瘋了!
他徹底瘋了!
張杭的反應,卻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惡毒咒罵噴涌而出的瞬間,他甚至沒有立刻抬眼。
他只是懶洋洋的將酒杯輕輕放在了旁邊的小幾上。
杯底與玻璃桌面接觸,發出一聲輕響,清脆得如同死神的喪鐘。
然后,他才緩緩抬起了眼皮。
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憤怒,沒有任何被辱罵的激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冰冷。
那目光落在陳墨扭曲的臉上,像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瘋狂蹦跶的臭蟲,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漠然和一絲終于可以碾死它的厭倦。
他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只是一個眼神。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張杭側后方兩步遠的兩名壯碩男子。
孫衡他們穿著看似普通的深色休閑裝,但挺拔如松的身姿和銳利如鷹隼的眼神早已暴露了身份。
在張杭抬眼的同時,動了!
動作快如鬼魅!
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
沒有多余的呼喝,沒有花哨的招式。
一人精準地鎖住陳墨揮舞的手臂,一個干脆利落的擒拿反關節技!
另一人則如同鐵塔般撞入陳墨懷中,膝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頂在他的腹部!
“呃啊!”
陳墨的咒罵瞬間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嚎,身體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般弓了起來,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痛苦和驚恐。
所有的酒意和瘋狂都在劇痛下煙消云散。
兩名保鏢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配合默契得如同演練了千百遍。
一人反剪陳墨雙臂,將他死死按跪在堅硬冰冷的柚木甲板上!
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刺耳。
另一人則單手扼住陳墨的后頸,巨大的力量讓他的臉被迫緊貼著甲板,扭曲變形,連慘叫都變成了含糊的嗚咽。
整個過程,從陳墨沖到張杭面前咆哮,到他像條死狗般被制服在地,前后不過幾秒鐘!
金絲眼鏡男嚇得面無人色,雙腿發軟,想上前又不敢,僵在原地瑟瑟發抖。
陳思哲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快意和狠戾,他幾步上前,對著被按在地上的陳墨狠狠啐了一口:
“呸!不知死活的東西!杭哥也是你能罵的?”
張杭這時才緩緩站起身。
他踱步到被死死按在地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陳墨面前,停下了腳步。
昂貴的手工皮鞋就停在陳墨眼前幾厘米的地方,锃亮的鞋尖反射著冰冷的光。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冰錐,穿透陳墨因痛苦和恐懼而渙散的瞳孔。
“螻蟻一般。”
張杭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寂靜的甲板,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拿什么和我斗?”
他直起身,從西裝內袋里掏出手機,動作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從容。
他隨意地滑動屏幕,像是在翻看通訊錄。
指尖懸停在撥號鍵上方。
“你父親陳河的公司。”
張杭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魔都、蘇南、浙北,七成以上的工程渠道,靠的是太行地產、宏遠建設和萬通集團的訂單。”
他每報出一個名字,陳墨的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一下,眼神中的恐懼就加深一分。
這些名字,每一個都是他父親需要仰望、需要低聲下氣求來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