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你長大,從那個小團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你善良,敏感,對世界充滿美好的想象,像一張未經涂抹的白紙,我一直覺得,你值得這世上最純粹、最真摯的感情,值得一個同樣干凈的人,小心翼翼地呵護你一輩子。”
她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刺骨的寒意:
“可我沒想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竟然讓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用如此下作、如此卑劣的手段,玷污了這張白紙!把你拖進他那個骯臟、混亂、充滿算計和欲望的泥潭里!”
“美玉姐......”林清淺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別說話!”
余美玉抬手打斷她,眼神銳利:
“聽我說完!我余美玉縱橫商場這么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垃圾,但像張杭這種,把欺騙當手段,把玩弄人心當樂趣,把女人當戰利品和玩物的畜生,也實屬罕見!”
“他利用你對‘程默’那份純粹的情感,精準地戳中你的軟肋,一步步把你引入他精心編織的陷阱!”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感情欺騙,這是人格的踐踏,是精神的凌遲!”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怒極:
“我查到的資料,觸目驚心!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那些所謂的明星、大學生,不過是流水線上滿足他低級欲望的玩具!”
“他那個太行歌舞團,簡直是現代版的皇帝選妃!還有那些所謂的婚禮,簡直是對婚姻神圣性最大的褻瀆!”
“他以為他是誰?可以如此無法無天,視道德和規則如無物?”
余美玉猛地將手中的水杯頓在茶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水花濺出幾滴:
“更讓我惡心的是,他居然還在你面前扮演情深意重!那些所謂的快樂時光,那些笑容,都是建立在謊言和欺騙上的海市蜃樓!”
“清淺,你清醒一點!他對你的每一次觸碰,每一次所謂的關懷,背后都是精密的算計!都是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他看你的眼神,和看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有什么區別?”
林清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余美玉的話像淬毒的針,精準地扎進她每一處還在流血的傷口。
那些甜蜜的回憶,那些讓她沉溺的瞬間,此刻在余美玉冰冷的剖析下,都變成了精心設計的表演,讓她感到無地自容的羞恥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恨不得......”余美玉的聲音如同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凜冽的殺意:
“現在就動用所有關系,把他那張虛偽的臉皮徹底撕下來!”
“讓他名下那些看似光鮮的產業,一夜之間變成一堆廢紙!”
“讓他嘗嘗從云端跌落泥潭,被所有人唾棄的滋味!”
“讓他知道,玩弄感情、踐踏真心,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且是他付不起的代價!”
“不要!美玉姐!”林清淺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哀求,她甚至下意識地抓住了余美玉放在膝蓋上的手,那只手冰冷而有力:“求你了!不要!”
余美玉的目光落在林清淺抓住自己的手上,那手冰涼、顫抖,充滿了無助。
她眼神復雜地看著林清淺:
“為什么?事到如今,你還護著他?清淺,你被他洗腦了嗎?還是說,你已經被他......”
“不!不是的!”
林清淺飛快地搖頭,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她的眼神里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倔強:
“我不是護著他!我恨他!我恨死他了!他毀了我對愛情所有的幻想,毀了我心中最干凈的東西!他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劇烈的情緒:
“但是美玉姐,報復他,又能怎么樣呢?讓他破產?讓他身敗名裂?然后呢?看著那個無辜的喬雨琪也和我一樣痛苦?看著她眼中完美的世界崩塌?看著她恨他,或者像我一樣又恨又忘不掉?”
林清淺的聲音帶著一種破碎的清醒:
“那我和他,又有什么區別?都是把自己的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罷了,他欺騙了我,傷害了我,這已經是事實,再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甚至是用他可能真正在乎的人去傷害他,這只會讓一切都變得更臟、更扭曲!”
她看著余美玉,眼神里充滿了哀求:
“美玉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想替我出氣,你想保護我,可是......可是讓我自己來結束這一切,好不好?用我自己的方式,離開,留學,徹底的離開,再也不見,把這一切都埋葬在時間里,我不想再糾纏了,不想再恨得那么累了,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而受傷,尤其是你和我爸媽。”
林清淺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疲憊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平靜:
“我只想安靜地離開,就當......就當是一場噩夢,夢醒了,我......重新開始。”
余美玉久久地凝視著林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