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緊閉著雙眼,在張杭強勢的懷抱和灼熱的吻中,放任自己沉入這最后的、帶著血腥味的溫柔煉獄。
仿佛只有這身體的極致糾纏,才能暫時麻痹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讓她確認,那點可憐的真心,并非虛幻。
而張杭,他深邃的眼眸在親吻的間隙微微睜開,看著懷中女孩緊閉雙眼、淚水蜿蜒、卻又沉淪在他給予的感官風暴中的脆弱模樣,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難辨的光芒。
是饜足?
是掌控?
還是那一閃而逝的、連他自己都無法定義的......憐惜?
他收緊手臂,將這個即將遠行、恨他入骨卻又在他懷中沉淪的女孩,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懷抱。
仿佛要將她最后一點氣息和溫度,都烙印進自己的骨血里。
仿佛心魔在低語。
三天。
七十二個小時。
時間像被浸泡在濃稠的焦油里,緩慢、粘滯,帶著令人窒息的煎熬感。
那份來自布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如同一個冰冷的句號,被林清淺隨意塞進了行李箱的最底層。
它代表著逃離的通道,卻也像一塊墓碑,宣告著一段荒誕劇情的終結。
明天就要走了。
離開魔都,離開這片承載了她所有天真、心動、痛苦與沉淪的土地,飛往大洋彼岸那個陌生的波士頓。
余美玉的安排周密而高效,公寓、安保、甚至接機的人,都已就位。
父母也打來幾個電話。
母親要陪自己過去一趟。
兩人在那邊匯合
她只需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既定的劇本,登上那架飛機。
傍晚時分,暮色如同巨大的灰色幕布,緩緩籠罩了北郊莊園。
林清淺坐在自己臨時的客房里,對著余美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即將解脫的輕松:
“美玉姐,我想......今晚回學校宿舍住一晚,和室友們正式告個別,畢竟......一起住了那么久。”
余美玉正對著平板電腦處理郵件,聞言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林清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掌心滲出冷汗,強裝鎮定地迎視著。
她怕余美玉看穿她眼底深處那點無法熄滅的、危險的星火。
“嗯。”
余美玉最終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視線重新落回屏幕:
“讓老劉送你過去,明早八點,準時去學校接你,直接去機場,別誤了時間。”
“嗯,我知道。”
林清淺暗自松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謝謝美玉姐。”
車子將她送到了財大宿舍區門口。
看著熟悉的校門和宿舍樓的輪廓在暮色中顯現,林清淺卻感覺像是站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這里曾是她單純大學生活的起點,如今卻成了她通往未知深淵的驛站。
她沒有走進宿舍樓。
而是站在僻靜的路燈下,看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無聲地匯入車流,消失在視野盡頭。
晚風吹過,帶著初夏的微熱和一絲草木的氣息,卻絲毫無法驅散她心頭的冰冷與燥熱。
拿出手機,屏幕的光映著她蒼白而決絕的臉。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懸停,仿佛有千斤重。
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像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和毀滅性的危險。
理智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