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了!風聲傳出去,銀行直接說風險過高,暫緩評估!媽的,墻倒眾人推!”
“哎,這日子,還能撐多久啊?我房貸下個月......”
“別說了,干活吧,希望王總能有辦法。”
“辦法?嘀嘀那是什么體量?我們,唉......每次都被吊起來打,跟爺爺揍孫子似的。”
“說實話,我也想當一會兒爺,要不,咱們去轉投嘀嘀吧,那邊招聘人的數量比較多呢。”
恐慌如同無形的病毒,在格子間里悄然蔓延。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茫然,眼神躲閃,不敢與人對視。
空氣中飄浮著對未來的巨大不確定性,以及對那位坐在頂層辦公室里,正承受著最大壓力的男人的復雜情緒。
同情、依賴,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風暴降臨后第七天深夜。
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行在空曠的高架橋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勾勒出冰冷而繁華的輪廓,卻無法照亮車內死寂的黑暗。
王有德疲憊地癱在后座,頭枕著冰冷的皮革,閉著眼。
車窗開了一條縫,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不散他眉宇間刻骨的沉重。
七天。
僅僅七天,卻漫長得如同七個世紀。
財務總監那嘶啞而絕望的聲音,如同魔咒,在他腦海里反復回響,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王總,頂不住了,閃運的賬上,只夠支付下周一的運費和基本工資,閃電那邊更糟,已經不行了,甚至有人拿走了公司的電腦......優米雖然還有點錢,但廣告收入歸零,純消耗,所有能調動的現金、短期理財、甚至部分固定資產的緊急抵押額度,都用盡了,最保守估計,最多再撐五天,所有資金鏈,都會斷。”
“王總,真的,最多五天,資金鏈都會斷。”
五天!
這兩個字如同千斤巨石,狠狠砸在王有德的心上。
一股深沉的、冰冷刺骨的絕望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感到窒息,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
七天前,他還躊躇滿志,手握數家潛力公司,試圖在遭受打擊后東山再起。
七天后,他站在懸崖邊緣,腳下是萬丈深淵,身后是熊熊烈火。
張杭的陰影,遮天蔽日。
繼續下去?
拿什么繼續?
優米被冰封,閃運深陷泥潭,閃電遭遇颶風滅頂,新業務胎死腹中。
王家的錢?
他幾乎能看到,即使父親愿意傾盡全力,那些寶貴的家族資金投入這無底洞般的戰場,也只會像投入大海的石子,連個漣漪都泛不起,就會被張杭用更洶涌的資本狂潮瞬間吞沒。
一切都完了嗎?
這個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浮現在他腦海。
他為之奮斗多年,傾注了無數心血構建的商業版圖,難道就要在這短短七天內,被張杭以這種蠻橫、精準、毫不留情的方式徹底碾碎?
快付通......
那個名字,如同黑暗中的一點微弱的磷火,在他絕望的心底閃爍了一下。
那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布局未來支付領域,寄予厚望的種子。
是整合自已資源的橋梁!
它擁有稀缺的支付牌照,是他構想中未來生態閉環的核心入口。
它還在孵化期,還很弱小,需要巨大的投入和精心的培育。
但此刻,它成了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許還能與張杭周旋一二的東西。
然而,張杭的目標......不也正是快付通嗎?
一定是的!
他如此不惜代價的來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