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語氣低沉:
“但這次,是不是哪里得罪狠了張杭?不然他為何如此不計代價,像瘋狗一樣撕咬?這根本不像正常的商業競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圖什么?這背后會不會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過節?”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王有德,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王有財。
這一瞥,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過節?當然有過節!”
王有財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聲音又尖又高,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二伯!三叔!爸!你們之前都看到了吧?我這眼眶可是腫了一個月啊,就是張杭那個瘋子指使人打的!在馬爾代夫!他搞黃了我的海島項目不說,還當眾羞辱我,打我!這口氣我咽不下!他這哪是沖著有德哥?他這分明是沖我們整個王家來的!他就是個睚眥必報的瘋子!神經病!他打我的臉,就是在打我們王家的臉!”
他聲淚俱下,演技浮夸,試圖將私人恩怨徹底綁架到家族榮辱的高度。
“閉嘴!”
王勝猛地沉聲喝道,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坐下!這里沒有你撒潑的份兒!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王有財被父親凌厲的目光一掃,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蔫了,悻悻然地坐了回去,嘴里還兀自不甘心地嘟囔著:
“本來就是嘛。”
王有財的鬧劇暫時平息,但會議室里的議論聲卻更大了。
“張杭確實不好對付啊,盛達和迅騰,都在他手上吃過虧。”
“是啊,威信現在用戶快四億了,關鍵張杭的現金流充沛得嚇人,他燒得起這個錢。”
“要打,就得算清楚賬!最壞的情況,家族要準備損失多少?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王家不能慫!金鑫金店百年招牌,靠的就是骨氣和信譽!今天要是對張杭低頭,明天誰都敢來踩我們王家一腳!必須打!打出威風來!”
“打?拿什么打?有德那幾家公司眼看就要填進去了,再填錢進去,那就是無底洞!萬一......”
“是啊,家族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金礦總有挖完的一天,酒店餐飲影視這些傳統行業現在競爭也激烈......”
“難道就看著有德被張杭活活打死?看著我們王家的產業被外人吞掉?這口氣,我咽不下!”
保守派與激進派,理智估算與家族榮譽感,激烈地碰撞著。
會議室里吵成一團,每個人都試圖說服對方,卻又拿不出一個萬全之策。
損失估算的數字被反復提及,每一次都讓氣氛更加沉重壓抑。
王有德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理解叔伯們的顧慮,張杭展現出的實力和決心,確實令人膽寒。
但他更清楚,沒有家族的支持,他連一周都撐不過去。
爭論聲漸漸低落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投向了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勝。
王勝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平靜,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滑的紅木桌面,發出輕響,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都吵夠了?”
王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定鼎乾坤的力量:
“有德,是我的兒子。”
他看向王有德,目光復雜,有痛惜,有審視,但最終化為堅定。
“他的產業,做得再大,根基也在王家,他的麻煩,就是王家的麻煩。”
他的目光轉向那些持反對意見的族人:
“見死不救?讓外人看我們王家的笑話?讓張杭覺得,我們王家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百年金鑫的招牌,還要不要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資金,家族出!立刻啟動家族備用金!同時,抵押金鑫集團旗下明珠酒店和廣城中心兩處優質物業,向匯通銀行申請緊急授信!額度上不封頂!務必在三天內,資金到位!”
“大哥!”
“這這......”
幾聲驚呼同時響起,尤其是保守派的二伯王守仁,臉色劇變。
抵押核心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