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控訴,帶著哭腔,像受傷小獸的嗚咽,在奢華的套房里回蕩。
張杭沒有立刻回答。
他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后放下水杯,緩緩走到她面前。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帶著侵略性地逼近,而是保持著一步的距離,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怎么辦?”
他輕輕重復著,唇角勾起一個極淡卻帶著致命吸引力的弧度:
“清淺,這不是孽,是緣。”
“是命運把你送到我面前,讓我看清了什么是真正的美好,也讓我......無法放手。”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大提琴的弦音,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
他伸出手,沒有碰觸她,只是用指尖極其輕柔地、隔空描摹著她清秀的眉眼輪廓,眼神專注得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
“你說我毀了你對愛情的幻想?”
張杭微微搖頭,語氣帶著一絲真誠的惋惜:
“不,清淺,是你讓我明白,純粹的愛情是有多美好。”
他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直到遇見你,像山澗里最清澈的泉水,不染塵埃,你的純粹,你的倔強,你那雙眼睛里對藝術的熱愛和光芒......像一道光,猝不及防地照進我原本只有算計和欲望的世界里。”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距離更近了。
他身上淡淡的須后水味道混合著成熟男性的氣息,將林清淺溫柔地包裹。
他的聲音更加低沉,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磁性:
“你說我拖你進了漩渦?也許吧,但這個漩渦的中心,是我。”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
“清淺,留下來,留在這個旋渦的中心,讓我用我的世界,去盛放你的純粹,去守護你眼里的光,我會給你最好的畫室,最名貴的顏料,讓你盡情揮灑你的才華,我會帶你去巴黎看盧浮宮,去佛羅倫薩看大衛,去所有你夢想的藝術圣地......你的世界,不該只有委屈和恨,還應該有星辰大海,有......我。”
這番話語,如同最精妙的詩篇,精準地戳中了林清淺內心最柔軟、最渴望的角落。
藝術、自由、被理解、被珍視......這些她內心深處最珍視的東西,被他用如此浪漫而富有畫面感的語言描繪出來。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溫柔和認真,是她從未見過的。
身體的臣服,加上此刻心靈的沖擊,她構筑了數月的恨意高墻,在這樣柔情似水的攻勢下,轟然崩塌!
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痛苦,而是混雜著感動、迷茫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仿佛著了魔,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看著他眼中倒映的自已,一種強烈的沖動攫住了她。
她踮起腳尖,閉上眼,主動地、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和一種近乎虔誠的獻祭感,將自已的唇瓣印上了他的!
“唔......”
雙唇相觸的瞬間,如同電流竄過全身。
林清淺的身體輕輕一顫。
這個吻,生澀、顫抖,卻帶著飛蛾撲火般的決絕和純粹的愛意。
張杭的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隨即被更深的欲望覆蓋。
他立刻反客為主,一手攬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將她緊緊扣向自已,另一只手插入她柔順的發絲,固定住她的后腦。
他的吻不再像昨夜初時的溫柔試探,而是瞬間變得灼熱、霸道、充滿了侵略性,如同狂風驟雨,瞬間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
“嗯......”
林清淺發出一聲細微的嚶嚀,身體在他的強勢掠奪下徹底軟化,像一灘春水融化在他懷里。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掙扎,在這個吻和昨夜殘留的記憶沖擊下,徹底煙消云散。
她笨拙地回應著,手臂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