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像夢魘,也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峰會?
去吧,又能如何?
不過是再次看到那個人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頭上罷了。
厚重的門被輕輕推開,趙東來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兒子趙聰對著茶幾上那份深藍色邀請函發呆,臉上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郁和疲憊。
“聰兒。”
趙東來聲音沉穩,帶著一家之主的威嚴,卻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他走到沙發旁坐下,目光掃過那份邀請函:
“第二屆青年企業家峰會,收到了?”
趙聰像是被驚醒,抬起頭,嘴角勉強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
“嗯,收到了。”
語氣平淡,毫無欣喜。
“這是好事。”
趙東來拿起邀請函,掂量了一下其分量:
“規格很高,去的都是青年一輩的翹楚,是拓展人脈、提升家族影響力的重要場合,對你個人,也是一個難得的亮相機會。”
他頓了頓,觀察著兒子的神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張杭他固然是個異類,勢頭很猛,但這個世界,不是靠一個人單打獨斗就能通吃的,這個峰會,匯集的是整個國家最有潛力、背景最深厚的年輕一代力量,你代表的是我們趙家,是京都的老牌世家,去露個面,讓大家看到你,記住你趙聰,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一種力量。”
趙聰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
父親的話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微瀾。
他想起了凌妃,想起了那個姓張的孩子,心口又是一陣鈍痛。
但父親那句代表趙家,卻像一根無形的鞭子,抽打著他。
“我......”
趙聰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干澀:
“我只是覺得,有點意興闌珊。”
“意氣用事!”
趙東來眉頭微蹙,語氣加重了幾分:
“聰兒,你是我趙東來的兒子!一點兒女情長的挫折,就把你打垮了?就把家族的責任拋在腦后了?”
趙聰嘆道:“張杭就一定不會去的。”
“張杭不去,那是他的狂妄和短視!”
趙東來皺眉說道:
“你更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去!必須去!而且要拿出最好的狀態!讓所有人都看看,趙家的繼承人,是什么氣度!”
父親的訓斥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盆冷水澆在趙聰混亂的思緒上。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了幾下。
是啊,他是趙聰,是趙家的繼承人。
凌妃......已成過往。
張杭是敵人,更是目標。
逃避和頹廢,只會讓對手看笑話,讓家族蒙羞。
一股久違的、屬于世家子弟的驕傲和責任感,被父親的話語重新點燃,雖然這火焰下依舊藏著冰冷的恨意。
他抬起頭,眼神中的迷茫和頹廢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帶著決斷的平靜。
他拿起茶幾上的邀請函,手指用力,將其捏得微微變形。
“好,父親,我去。”
趙聰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甚至帶上了一絲冷意:
“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