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張雨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急又委屈,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那......那也不能扣工資!那么多!我......我還要交房租,還要......攢錢買房子呢。”
她語無倫次,越想越覺得悲慘。
張杭看著她梨花帶雨、委屈巴巴的樣子,心頭那點惡劣的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輕輕笑了一聲,伸出手,帶著一種逗弄的姿態,用指腹擦去她臉頰上滾燙的淚珠。
“好了。”
他的聲音放柔了一些,但說出的話卻依舊不容置疑:
“就這么說定了,扣一個月,當是給你這行為買個教訓,下不為例。”
他刻意加重了下不為例這幾個字。
張雨馨猛地抿緊了嘴唇,把即將出口的抗議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在他面前,任何抗議都是徒勞的。
巨大的委屈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低下頭,月光下,那緊抿的唇瓣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充滿了可憐兮兮的控訴。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絕望和最后一絲不甘,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怯生生地問:
“那......那我下次......下次怎么敢親你?”
這句話問出口,連她自已都覺得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這是她此刻最真實、最卑微的困惑。
她不懂他的規則,不懂他的心思。
她像個在迷宮里亂撞的孩子,每一次嘗試都撞得頭破血流。
張杭聞言,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笑話。
他微微俯身,湊近她,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戲謔的光芒,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
“下次?”
他輕笑一聲,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調侃:
“被你親一次就算了,還想第二次?”
他伸出手指,帶著輕佻的意味,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
“真當我是路邊的大白菜?想啃就啃?”
張雨馨被他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頰紅得幾乎滴血。
巨大的羞憤讓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她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然而,在她低頭的瞬間,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個念頭,帶著濃濃的不服氣和委屈:
在別人眼里,你還不趕大白菜呢!又冷又硬又貴!
當然,這話她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的。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最后那點委屈的淚水憋了回去,聲音悶悶地、帶著濃濃的挫敗感:
“我回去了!”
說完,她不敢再停留,轉身就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逃離了這片讓她經歷了冰火兩重天、尊嚴碎了一地的竹林小徑。
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纖細而狼狽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竹林的黑暗中,張杭站在原地,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她臉頰淚水的濕意和唇瓣的柔軟觸感。
他緩緩抬起手,再次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已的下唇,那里似乎還帶著她生澀卻灼熱的氣息。
深邃的眼眸在斑駁的月光下晦暗不明,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在他唇邊緩緩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