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文件、窗外靜謐的花園、樓下孩子的咿呀......世界似乎瞬間褪色、推遠,只剩下屏幕里那即將到來的戰場,以及一個近乎本能的念頭在腦海中盤旋、膨脹。
他身體微微前傾,手伸向桌面一側的手機。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狩獵前的專注和興奮。
解鎖屏幕,指尖在通訊錄里快速滑動,精準地停在一個名字上玲玲。
電話撥出,忙音在安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嘟嘟......
只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
安佳玲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點午后剛睡醒似的慵懶,尾音微微上揚,像只剛舔完爪子的貓。
背景里隱約有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是女兒文歡。
張杭靠在寬大的皮椅里,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聲音卻放得格外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類似感慨的認真:
“我的寶貝玲玲啊。”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似乎對他這個開場白有點意外。
隨即,安佳玲的聲音清晰起來,那份慵懶褪去,換上了一種習慣性的、帶著點小刺的警惕:
“干嘛?突然這么叫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張杭無聲地笑了笑,目光掃過電腦屏幕上那燃燒的s3總決賽海報,語氣變得更加沉緩,帶著一種深思熟慮后的鄭重:
“沒幺蛾子,就是看著悅悅和才才,突然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字句:
“孩子也一天天大了,懂事了不少,玲玲,說實話,我覺得,我得娶你了。”
“......”
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死寂。
連背景里小孩的咿呀聲都消失了,仿佛被這句話凍結了。
過了足足有五六秒,才傳來安佳玲明顯拔高、帶著難以置信和濃濃懷疑的尖細嗓音:
“張杭!你又想玩什么花樣?”
那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吃錯藥了還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娶我?你哪根筋搭錯了?還是說你又憋著什么壞水準備坑我?”
她的反應完全在預料之中。
張杭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瞪圓了那雙娃娃眼,一臉你休想騙我的警惕模樣。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語氣卻愈發顯得誠懇無辜,甚至帶上一點恰到好處的無奈:
“嘖,玲玲,你這話說的,多傷感情啊。”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畫著圈:
“我是認真的,這次不玩虛的,也不玩套路,純粹玩一把大的,憑運氣說話,怎么樣?”
“大的?運氣?”
安佳玲的疑惑幾乎要順著電信號爬過來:
“你又想賭什么?賭注又是什么?先說來聽聽!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那語氣,活像面對一個劣跡斑斑的詐騙犯。
“賭注嘛......”張杭故意拖長了調子,仿佛在拋出一個極具誘惑力的魚餌:
“我要是輸了,就回江州大學,搞一場全校公開演講,還會邀請媒體過去,怎么樣?”
“什么?”
安佳玲的聲音瞬間又拔高了一個八度,充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全校演講?還有媒體?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