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這樣對我!
關機!
摔門!
現在又是這樣!
我打游戲怎么了!
我心情不好找點事做錯了嗎?
電腦屏幕上,游戲畫面還在繼續,耳機里,傳來張杭關切而焦急的聲音:
“晚棠?晚棠你怎么了?我聽到很大的摔門聲,是你男朋友嗎?他又跟你吵架了?你說話啊?別哭。”
這溫柔焦急的詢問,成了壓垮蘇晚棠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抓起耳機,對著麥克風崩潰地哭喊:
“張杭!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他怎么能這樣對我!一次次的摔門!一次次的指責!我跟他完了!不和他處了!嗚嗚嗚......”
耳機里是張杭心疼的嘆息和溫柔的安慰。
他耐心地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哭訴,沒有一句指責周揚,只是不斷地肯定她、安撫她,說她值得被溫柔以待,說她這樣美好的女孩不該承受這些。
他虛構的那個作天作地的女友,此刻成了完美的反襯,讓蘇晚棠覺得自已在張杭眼中是如此珍貴。
被理解、被珍視的感覺,如同溫暖的泉水,暫時包裹了她冰冷破碎的心。
哭了很久,情緒才稍稍平復。
但公寓里殘留的周揚的氣息和那聲摔門巨響,讓她窒息。
她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一個沖動而瘋狂的念頭,毫無預兆地占據了她的腦海。
她對著麥克風,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沖動說:
“我,我不想待在這里,我們去,去上次那個網吧打游戲吧?就那個套房,我,我想先喝點酒,然后再開黑行嗎?”
她想用酒精麻痹痛苦,更想抓住張杭這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在他身邊尋求一絲安寧和慰藉。
張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聲音依舊溫和體貼,甚至帶著一絲縱容:
“好,不過,我酒量還可以,我帶酒吧?不然你一個女孩子拎著太沉了,也不安全。”
“嗯,好。”
蘇晚棠應著,心中那點對未知的恐懼,被巨大的逃離沖動和對張杭的依賴感壓了下去。
一個小時后,他們再次在那間頂層的豪華網咖套房碰面。
張杭果然帶了幾罐進口的精釀啤酒,還貼心地買了一些簡單的下酒小菜:
鹽水毛豆、鹵鴨脖、幾樣爽口的涼拌菜。
他熟練地打開啤酒,遞給蘇晚棠一罐。
“喝點吧,放松一下。”
他的眼神在套房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蘇晚棠接過啤酒,冰涼的感覺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心頭的苦澀和委屈急需酒精的沖刷。
她仰頭灌了幾大口,冰涼的液體帶著微苦的氣泡滑入喉嚨,卻點燃了胸中的火焰。
兩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沒有立刻開電腦。
蘇晚棠開始傾訴,語無倫次地訴說著和周揚的點點滴滴,好的、壞的,曾經的甜蜜,如今的冰冷。
說到激動處,眼淚又掉下來。
張杭安靜地聽著,適時地遞上紙巾,或者輕輕拍拍她的背,眼神里充滿了理解和心疼。
他偶爾會插一兩句,巧妙地引導話題,或者用他虛構女友的反面教材來印證周揚的不可理喻和不懂珍惜。
還會茶里茶氣的說一些話。
“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好,晚棠。”
張杭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催眠般的說服力:
“他只看得到自已的壓力,卻看不到你的委屈,你值得被捧在手心里疼。”
一瓶又一瓶。
冰涼的啤酒入喉,起初是苦澀,后來竟帶起一絲奇異的甜意和暖意。
酒精開始發揮作用,蘇晚棠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臉頰泛起紅暈,眼神也帶上了一絲迷離。
那些沉重的痛苦似乎被酒精暫時稀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飄飄的放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