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非但沒有焦慮,反而勾起一抹從容淡定的笑意:
“二叔、三叔、磊哥,稍安勿躁,這點風浪,還掀不翻咱的船。”
“掀不翻?”
張承武剛糊了一把清一色,心情正好,嗓門更是拔高了幾度,帶著難以置信:
“那可是阿里和迅藤!兩個姓馬的!那錢袋子,深得能填海!他們兩家聯手燒錢,跟燒紙似的!你能頂多久?我聽人說,你這邊每天燒的都是天文數字?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么燒啊!”
他瞪著張杭,想從侄子臉上找出一絲強撐的痕跡。
張杭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妄的篤定:
“他們以為斷了我的威信支付,我就無路可走了?他們錯了,路斷了,我就自已搭一座橋,而且,要搭,就搭一座讓他們望塵莫及、堅不可摧的金橋!”
“金橋?”
張承武牌也不摸了,猛地轉過身,整個身體都朝向張杭,滿臉的急切和好奇:
“啥金橋?金子做的橋?能抗住那倆巨頭狂轟濫炸?”
張磊也立刻把牌一推,湊近了些,張成全和張承雙更是屏住了呼吸,茶也不喝了,眼巴巴地看著張杭。
看著族人們被吊足了胃口的樣子,張杭臉上的神秘笑意更深了。
他身體重新靠回寬大舒適的沙發背,恢復了那副氣定神閑、智珠在握的姿態,故意賣了個關子:
“各位長輩,具體是什么橋,容我先賣個關子。”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精準地指向墻上那尊古典雅致的落地鐘,指針正不緊不慢地走向數字8:
“時間嘛,今晚八點,春晚見分曉,全國人民都在看的大舞臺,保管讓咱們的對手們,過不好這個年!”
“春晚?”
張承武猛地一拍自已锃亮的腦門,恍然大悟,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我就說嘛!你小子肯定憋著大招!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是不是春晚有啥驚天動地的大動作?快說說!”
他興奮地看向張磊等人,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
“聽見沒?小杭在春晚有大動作!等著看好戲吧!哈哈!”
張磊也瞬間醍醐灌頂,臉上的憂慮瞬間被狂喜取代,看向張杭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原來如此!我說張杭你怎么穩坐釣魚臺,半點不慌!春晚那可是全國十幾億雙眼睛盯著的大舞臺啊!這金’要是搭成了,那效果肯定是通天徹地,一錘定音啊!”
張成全和張承雙等人雖然對互聯網和春晚廣告的具體門道可能一知半解,但看到張承武和張磊那如同打了雞血般的反應,再結合張杭那副胸有成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強大氣場,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轟然落地。
他們臉上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對張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能力再次充滿了近乎盲目的信任和贊嘆。
“好!好小子!有你的!不愧是咱老張家的麒麟兒!”
張承武豪邁地大笑起來,用力拍著沙發扶手:
“那我們就等著看你這座金橋怎么亮瞎阿里迅藤的狗眼!來來來,接著打牌!這把我要翻大本!”
棋牌室的氣氛瞬間從剛才的凝重變得熱烈歡騰。
男人們的話題重新回到了牌局輸贏和家鄉的奇聞軼事上,只是言語間對張杭的推崇和敬佩比之前更甚,幾乎奉若神明。
張杭微笑著聽著族人們興奮的議論,偶爾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經歷了白天的熱鬧,夜幕已然降臨,遠處城市璀璨的燈火如同星河墜落人間。
那閃爍的萬家燈火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仿佛化作了商戰沙盤上敵我雙方犬牙交錯的陣營,而他,正冷靜地等待著那個足以一錘定音、扭轉乾坤的黃金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