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動著酒杯,目光帶著鉤子似的鎖在黃鈺彗身上,話題卻突然一轉:
“鈺彗,你知道嗎?我以前很喜歡帥哥。”
黃鈺彗抬眼看她,帶著一絲好奇和探究。
“第一個,是我高中的學長,籃球打得好,長得也帥,情書寫得能酸掉牙。”
楚嫣然的語氣帶著一絲追憶的嘲諷:
“那時候覺得,哇,這就是青春啊,純純的愛戀,結果呢?高考完,我親眼看見他摟著我們隔壁班的班花進了快捷酒店,分手時他說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嘖,那副嘴臉,真讓人倒胃口。”
她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喉間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后來上了大學,遇到的第二個,就是去年那個所謂的富二代。”
楚嫣然的眼神冷了下來,風情依舊,卻多了幾分銳利和厭惡:
“追我的時候,豪車接送,奢侈品禮物堆滿宿舍樓下,恨不得把我有錢三個字刻在腦門上,甜言蜜語說得比蜜還甜,什么一生一世,什么非卿不娶,呵。”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那段讓她徹底對男人失望的經歷。
“他追了我小半年,我承認,那時候有點虛榮,也覺得他對我挺好,后來就在交往的時候,他帶我去參加一個所謂的朋友聚會。”
楚嫣然的聲音變得很輕,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
“在一個郊區的別墅里,一群人玩得很瘋,他灌了我很多酒,然后想把我推進一個房間,里面還有他的兩個朋友等著。”
黃鈺彗聽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酒杯。
“幸好我酒量不算太差,還有點意識,死命掙扎跑了出來,高跟鞋都跑掉了。”
楚嫣然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晚的冰涼和恐懼:
“后來才知道,在他們那個圈子里,這似乎只是件可以炫耀的戰利品。”
客廳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醒酒器里酒液細微的流動聲。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給楚嫣然精致的側臉鍍上一層清冷的光暈,她身上那股慵懶的風情被一種深刻的疏離和厭憎取代。
“從那以后,我就覺得。”
楚嫣然轉過頭,直視著黃鈺彗,眼神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蒼涼和決絕:
“男人啊,無論披著多么光鮮亮麗的外衣,骨子里大多都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動物,他們追求你,要么圖你的臉和身子,要么圖征服的快感,要么就是把你當成一件可以交易、炫耀的物品,真心?呵,那玩意兒比這瓶82年的拉菲還稀罕。”
她晃了晃杯中剩余的酒液,語氣帶著自嘲:
“所以,我不喜歡帥哥了?因為至少,女孩子的感情更純粹,更細膩,她們懂得欣賞美,懂得尊重,不會把占有和征服當成唯一的目標,和她們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靜地待著,看看書,聽聽音樂,甚至只是聊聊心事,都讓人覺得舒服、安心,不用時刻提防著,下一秒會不會被當成獵物撕碎。”
黃鈺彗被她話語中濃烈的情緒所感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能感受到楚嫣然那種深深的失望和被傷害后的自我保護。她輕聲說:
“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樣的。”
“哦?”
楚嫣然挑眉,那點慵懶的風情又回來了,她傾身向前,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黃鈺彗:
“比如你的那位杭哥?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你這么死心塌地,甚至愿意幫他,嗯,來說服我?”
她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帶著一絲玩味和審視,仿佛要看穿黃鈺彗內心的所有想法。
黃鈺彗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移開視線,組織著語言:
“杭哥他不一樣,他確實強勢,甚至有些霸道,但他從不掩飾他的欲望,他想要什么,會直接告訴你,也會用他的方式去爭取,他不會用虛偽的甜言蜜語去騙你,也不會把你當成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他尊重他身邊的女人,在某種程度上,而且。”
黃鈺彗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她自已都沒察覺到的復雜情愫:
“他有種魔力,讓你明知道危險,卻忍不住想靠近,他能給你一種極強的安全感,仿佛在他身邊,天塌下來他都能頂著。”
“安全感?”
楚嫣然咀嚼著這個詞,眼神若有所思。
她忽然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庭院里精心設計的燈光景觀:
“聽起來像個溫柔的暴君?或者說,一個極其自信的掠食者,強大到足以讓獵物心甘情愿走進他的領地?”
她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玻璃,月光和室內的燈光在她身上交織出朦朧的光影,酒紅色的絲絨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風情萬種中透著一絲危險的誘惑。
“鈺彗,你知道嗎?你提起他的時候,眼睛里有光,那種光,我曾經在那些被所謂愛情沖昏頭腦的女孩眼里看到過,不同的是,你似乎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已陷進去了。”
黃鈺彗心頭一震,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楚嫣然走回沙發,沒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黃鈺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