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沒有睜眼,只是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嗯,那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把人請回來,好好問問,問清楚是誰指使的,用了哪些渠道拿到這些照片的,還有沒有其他后手,把所有相關的證據都給我固定下來,然后,處理干凈,我不希望再在江州看到這個人,或者聽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明白。”
曹文心頭一凜,知道這個處理干凈意味著什么。
老板這是動了真怒,要讓對方徹底在外界,在里面度過余生。
他立刻拿起聯絡器,將張杭的指令一字不落地傳達給了曹武。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音在回蕩。
張杭的內心遠不如表面那么平靜。
喬雨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還在他耳邊不斷回蕩,像一把不斷攪動的銼刀,反復折磨著他的神經。
他后悔嗎?
是的,他后悔用這種方式傷害了她,后悔沒有更早地處理好那些關系,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但他后悔擁有其他女人嗎?
不,在他的世界觀里,男人的成功與征服欲是緊密相連的,其他女人,是他欲望和野心的組成部分,是他商業版圖上的點綴,同樣也是真愛,他從未想過放棄。
這種矛盾的撕扯,讓他痛苦不堪,也更加堅定了他要掌控一切、彌補或者說強行維持一切的決心。
他拿出手機,翻到一個標注為陳博士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陳博士。”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我需要你和你的核心團隊立刻來江州,用最快的方式過來,這次我給你十倍報酬......”
電話那頭的陳博士顯然有些驚訝,張杭這樣的人物,親自打電話,語氣如此急切,還開出十倍費用的條件,顯然事情非同小可。
但他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專業的態度:
“好的,張先生,沒問題,我們團隊立刻準備,最快到江州。”
“到了直接聯系曹文,他會安排好一切。”
張杭說完,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喬雨琪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單純的安慰已經沒用了,必須借助專業的力量。
盡管他也清楚,信任的崩塌對一個人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心理的創傷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甚至一輩子才能愈合,但他必須嘗試,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做完這一切,他疲憊地揉了揉臉,對前排的司機會道:
“去太行集團總部。”
車子緩緩啟動,平穩地駛離了這個讓他心臟劇痛的地方。
窗外的街景依舊繁華,但在他眼中,卻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他知道,安撫喬雨琪需要時間和耐心,需要極其謹慎的方法,但反擊敵人,一刻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