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補充道,但語氣中的寒意絲毫未減,反而更甚:
“找到他們所有的污點,偷稅漏稅、商業賄賂、非法竊取個人信息、侵犯隱私,所有能找到的,全部挖出來,證據做實,移交司法機關,送進去,如果這些還不夠......”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冷酷,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就讓他們有,讓林峻做得干凈點,不留首尾,另外,把他的兩條腿打斷。”
“至于那個周助理......”
張杭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更精妙、更誅心的報復手段。
“把他經手過的、所有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他幫陸則處理過的所有臟事,匿名打包一份,精心剪輯一下,突出其愚蠢和跋扈,發給京都那邊幾位一向和陸家不對付、又最看重規矩和臉面的老爺子。”
“再拷貝一份,用最普通的牛皮紙快遞盒,以熱心市民的名義,寄給陸鳴本人。”
張杭的嘴角勾起一絲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眼神冰冷如刀:
“讓他自已看看,他那個好弟弟用的都是些什么成色的蠢貨,連擦屁股都擦不干凈,除了會給他惹禍捅婁子,還有什么用。”
“明白。”
孫衡立刻心領神會。
這一手不僅清理了雜魚,更是精準地惡心和離間了對手,甚至可能引發陸家內部的猜忌和訓斥,讓陸鳴也嘗嘗被自已人蠢哭的滋味。
掛了電話,張杭依舊站在原地,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顯示著這是一個活人。
寬敞豪華的頂層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落針可聞,只有昂貴的中央空調發出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嗡鳴。
憤怒并沒有消失,只是被強行壓縮、冰封,沉入心底最深處,轉化為更深的決絕和冰冷的殺戮欲。
動喬雨琪,觸碰他唯一的、不容侵犯的逆鱗,這已經徹底越界,不再是商業游戲里的規則內博弈,而是不死不休的戰爭。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
一個私人會所。
陳博士團隊已經對事件進行了深度分析。
張杭來到這邊。
房間的茶幾上還放著喝了一半的咖啡,顯然是接到緊急召喚后連夜趕來,還沒來得及安頓休息就投入了工作。
“張先生。”
陳博士的神色非常嚴肅,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帶著研究者的專注和一絲人道主義的關切:
“我們初步分析了您提供的關于喬小姐的性格基礎檔案、成長環境數據以及您們關系的過往記錄,結合這次事件的極端沖擊性,對于她那樣純粹的心靈而言,這無異于一場精神上的核爆,我們建立了一個精細的心理動力學模型來模擬她當前可能的狀態。”
“說。”
張杭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他身體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顯露出全神貫注的姿態。
“根據模型,喬小姐的核心人格特質是高度純潔、對美好事物有近乎執拗的信念、信任閾值高,但相對應的,她對背叛與丑惡的承受力極低,心理防御機制傾向于完全內化而非向外攻擊。”
一位看起來干練冷靜、約莫四十歲的女專家接口道,她的語速平穩,但用詞精準而尖銳,像是在做一份冷靜到殘酷的臨床報告: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您為她精心構建的、近乎完美的信息繭房里,對您有著絕對的信任和全身心的依賴。”
“我們分析,她有87%的可能性,曾經對您有過懷疑,但她對您的信任,對您的死心塌地,來自我消除了這種負面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