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糊了他一胸口。
……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時候,總之窗外還是暗的,程斬就冷不丁地睜眼了。
有一種異樣感。
很奇怪,又很詭異。
具體的,程斬還形容不出來。
扭頭一看,床的另一頭是空的,司野不見了。
a大研究生公寓結構規整,從臥室到洗手間有一條過道。洗手間里有光,不亮,暗暈暈的,應該是點了夜燈。
程斬在洗手間門口站了一會兒,卻始終沒聽見里面有動靜。他有點擔心,司野喝得多,該不會是睡在里面了吧?
程斬擰了一下門把手,門沒鎖。
順勢進去的瞬間,程斬只覺得忽悠一下,說不上什么感覺,硬要描述的話就是那種魂魄似乎都要從天靈蓋出來似的。
身上的血液莫名急速流淌,那股子涼又是他熟悉的,像是上古時代他待過的寒潭,能涼進骨子里。
程斬看見一個人。
站在鏡子前,像是在照鏡子呢。清瘦、頎長,身穿一襲長袍,那袍衫拖地,竟似流水般柔軟、頭發挺長,周身像是罩著金色的光,令程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覺得鏡子里的那雙眼狡黠又含笑,透著一股子邪氣。
“誰!”程斬喝了一嗓子。
這個字只有程斬知道自己是使出了多大的勁,像是被什么力量封住了似的。但也伴著這個字的甩出,程斬只覺得那股子力量倏然消失了。
他只覺得頭又是忽悠一下,定睛再看,哪還有什么金光?眼前也什么身穿長袍、披著長發的人。
程斬隱隱覺得,自己看到的應該是個男人。
眼前一切如常。
洗手池前的壁燈開著的,這是程斬臨睡前給打開的,就是方便司野大半夜起來上洗手間方便。
再定睛一看,司野栽歪在馬桶旁邊,低垂著臉,果然睡著了。許是睡到大半夜的不舒服來洗手間吐了。
也還行,竟然沒走錯地方吐。
司野醉了,但程斬此時此刻是清醒的。而且他能肯定的是,剛剛自己也很清醒。
剛剛那個人,到底是誰?
而且程斬記得清楚,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壓根就沒看見司野。
這不可能的事。
司野就在馬桶旁邊癱歪著,那么人高馬大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見?程斬再去仔細琢磨剛剛那種感覺,琢磨著,那雙眼就驀地在他腦子里閃過一遍,還有長袍身影。
明明就是剛剛才看見的人,可不知為什么,就像是在腦子里存放很久了似的。
程斬只覺得頭疼欲裂!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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