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舟扭頭粗鄙的吐了口吐沫,歪著脖子走過去的時候,順手就從桌子下的抽屜里,抽出一根散發著腥臭味的繩子,然后手腳麻利的連帶著被子和尸體全都給捆上了。
這是用狗血和雞血還有童子尿,桃木屑混合在一起泡了幾個月的繩子,別看味道不咋樣,但這根繩子卻比一般開光的東西都要好使。
被子里的尸體頓時就老實了,一動也不動,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睡個安穩覺都不行,你說你作的什么妖呢?”趙行舟叨逼叨的發著牢騷,一把抓上了被子的一頭,就往停尸間的方向走了過去:“早走早投胎,你雖然是橫死的,但看你面相也不像是欠了孽債陽壽斷了而死的,去陰曹地府報道之后也不見得能受什么苦,你運氣好點的話,興許投完了胎,還能有機會跟你孩子碰上一面。”
“不要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已經和他們陰陽兩隔了……”
停尸間里,趙行舟將尸體重新放回在棺材里,然后低頭看著瞪大眼睛的女人面龐,他伸出手朝著尸體腦袋上剩下的一只眼睛抹了一下。
“你要是真死不瞑目,我的手段可就不會這么溫和了!”
說來也怪,不算耷拉在眼眶外面的那只眼珠,這女人另外的一只眼睛本來是睜著的,但卻在趙行舟手落下的時候,緩緩的合上了。
“算你知趣!”
趙行舟彎腰從地上撿起被子走了出來,然后去了對面的衛生間,就將沾染了血跡的被子扔進了洗衣機里。
回到臥室里,他簡單收拾了下,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穿上拖鞋,就從停尸樓里出來了。
不遠處,火葬場的大門旁邊,收發室里還亮著燈。
從這邊能隱約的看見,大門旁邊放著一把搖椅,有個禿著腦袋的老頭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晃蕩著,手里扇著扇子,嘴里還哼著小曲,看起來就好像是失眠的老人在外面乘涼一樣。
但這一幕要是讓路過的人看見了,那肯定得感覺相當的驚悚了。
誰家好人躺在火葬場門口啊。
趙行舟一臉蔫壞的伸手用力拉了下搖椅,然后使勁的朝著前面推了過去:“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打更老頭連忙用手扶著椅子,瞪著眼珠子說道:“你損不損啊你!”
趙行舟呲著牙笑道:“那我也沒你損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躺在火葬場的門口,這要是有路過的車看見了,司機還不得被你給嚇個半死啊?”
“滾滾滾,別打擾我!”
趙行舟拉過一個小板凳坐在了老頭的旁邊,說道:“打擾你什么了劉大爺?呵呵,怎么的,想老太太了?”
劉大爺白了他一眼,然后神秘兮兮的抬手指著天上,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別打擾我夜觀天象,過幾天就是中元鬼節,我感覺……你要有事!”
趙行舟瞇了下眼睛,緩緩的說道:“好事,還是壞事啊?”
劉大爺扇著扇子,淡淡的說道:“看出有事了,但沒看出什么事,我看的有點模糊……天機被蒙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