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舟打開隨身打著的強光手電,小心腳下的步子,生怕踩到哪位。
暗道里的溫度比停尸樓的溫度更冷,空氣之中還混雜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腐臭味道,和血腥味道,趙行舟剛往下走了兩步,就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這下面的味道實在是太嗆鼻子了,好在是溫度很低,不然再有一些尸臭味道,那真的就趕上化學武器了。
通道是用粗糙的水泥砌成的,兩側墻壁上每隔幾米的距離就嵌著一盞昏暗的應急燈,燈光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每走一步,腳步聲都在通道里反復回蕩,像是有人在身后跟著應和一般。
他腳步放的十分的緩慢,指尖貼著冰冷的墻壁摸索,在尋找機關或者是其它暗道,掌心的冷汗被墻壁的寒氣凍得發僵。
走了約莫百十來米的距離,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冷風,還有一些極其細微的‘嗡嗡’聲音,如果不是趙行舟的耳力超絕特也不一定能聽到,趙行舟心里一緊,忙掏出別在腰后的四棱軍刺,將手電筒的光線也調到了最暗,一點點的往前挪著。
轉過一個拐角,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僵在原地,手電筒的光柱都忍不住晃了晃。
通道盡頭竟是一處人工打造的占地差不多有五十多平的冷藏室,頂部懸著幾臺老舊的制冷機,機身裹著厚厚的冰霜,“嗡嗡”聲正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冷藏室的一邊隔出了十幾個單間,每個單間都裝著推拉門。
而冷藏室的其余位置擺放著一張張冷冰冰的鐵床,鐵床上面擺放著尸體,男女老少的都有,昨晚上剛剛抬進來的那兩具就在最靠近他的兩張鐵床上。
最讓趙行舟頭皮發麻的是旁邊的那些單間,單間門并沒有關嚴實,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里面也停放了尸體,只不過,相對于外面比較完整的尸體來說,里面的,簡直是比驚悚電影里都嚇人的畫面。
他屏住呼吸,悄悄走到最近的一個單間前,手指輕輕撥開一條門縫,里面的鐵架床上,躺著一具尸體,青灰色的皮膚緊繃著,眼窩深陷,顯然已經停放了不少時日,已經被解刨了,整個尸身沒有一點血,全部被放干了,并且,剖開的腹部可以看見,里面的內臟已經全部被人取走了。
另外一個單間的情況也差不多,從頭頂一直剖開到小腹下面的刀口,內臟全無,旁邊豎立著一個玻璃瓶子,里面在藥水之中浸泡著一顆人心,還有一個小一點的玻璃瓶子,一對人眼睛在藥水里格外的驚悚。
趙行舟已經想要上去將秦銘陸打死了。
隨后的一個單間情況差不多,只不過這具的尸體內臟還在,只是詭異的是,尸體的內臟之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像是有蟲子在內臟里鉆來鉆去。
趙行舟的心猛地一沉,他走進去,用四棱軍刺稍微的撥開了一點內臟,看到里面的東西時候差點沒當場吐出來,內臟之中滿是鉆來鉆去的蟲子,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類似于尸蟞一類的蟲子。
又挪到旁邊一個敞著門的單間,這一次,他差點沒忍住后退的沖動。
單間里的尸體被擺在解剖臺上,胸腔被整個剖開,里面的內臟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空蕩蕩的胸腔,邊緣泛著黑紫色的尸斑,原本應該盛滿血液的血管干癟地貼在骨頭上,像是一條條死去的蚯蚓。
更恐怖的是,解剖臺的角落里爬著十幾只指甲蓋大小的蟲子,通體黑褐色,外殼泛著油光,正一點點往尸體的腹腔里鉆,那分明是只在古籍里見過的尸蟞,而有幾只尸蟞這個趴在尸體的腹腔內啃食著尸身,對比剛才那個單間里面的幼蟲,這個單間里面的尸蟞顯然已經是成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