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看向謝齊。
謝齊頓時望向她!
視線碰撞,云傾神色淡淡,謝齊對她微笑,滿是歉意道,“嬌兒性子直爽,說話有時候會略失分寸,還望姐姐不要與她計較才好。”
姐姐?
聽到謝齊喊云傾姐姐,秦脩也瞬時轉頭瞅了瞅謝齊。
云傾扯了下嘴角,“謝公子多慮了。”
他叫她姐姐,她喚他謝公子。一個稱呼,親疏遠近清楚可見。
云嬌嘴角幾不可見的抬了下,隨著又耷拉了下來。看來,謝齊也是個賤痞子,喜歡熱臉貼那冷屁股。還有那聲姐姐,叫的還真是千回百轉。
但,謝齊感覺與云嬌卻是截然不同,他自我感覺他已經相當含蓄。
“姐姐說的是,如姐姐這樣寬厚的人,無論時候也不會同云嬌計較。”
這話,讓云傾嗅到了捧殺的味道。
就在云傾要回過去的時候,全氏忽然哎呦一聲站起來,“哎呦老夫人,這么晚了,您這么過來了?”
聽言,屋內的人不覺都朝著門口望去,當看到秦老夫人時,云傾疾步走了過去,秦脩跟在她后面。
看著跟在云傾身后的秦脩,謝齊眸色悠悠,這不是婦唱夫隨,這是亦步亦趨。
秦脩當人不行,但當人夫,竟是有模有樣的。
“祖母,您怎么來了?”
秦燁:“弟妹,我也來了。”
云傾:“大哥受累了,趕緊坐下歇歇。”
說完,云傾拉住老夫人的手,輕聲念叨,“你看你手都是涼的。”
聽到云傾說老夫人手涼,秦燁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心口,感覺他有點心涼。
剛才云傾說讓他歇歇,秦燁感覺就是讓他閉嘴的意思。哎,大伯哥真是不好當呀。
老夫人:“我聽說謝少夫人為護你受傷了,我心里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說著,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云傾一遍,看她安好,才關切道,“謝少夫人怎么樣?可還好?”
全氏忙接話道,“讓老夫人惦記了,云嬌她只傷到了皮肉,并未傷到筋骨。所以,還好,還好。”
老夫人:“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女兒家的皮肉也是最是金貴,日后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秦燁聽了道,“二殿下那里好像有特別好治傷藥,到時候讓秦脩去二殿下那里求一些過來,給謝少夫人送來,想來是不會留疤的。”
聽言,老夫人看向秦脩。
秦脩:“孫兒明日就去。”
全氏:“讓老夫人和小公爺費心了。”
老夫人:“都是應當的。”
云嬌躺在床上,看著國公府那些對她‘關心備至的’人,心里十分的明白,他們這不是關心她,而是在為云傾做面子,做場子。
看著那圍在云傾的身邊的人,云嬌雖不愿意承認,但她就是在瘋狂的嫉妒,也分外的為自己不平。
想上一輩子,因為秦脩一直晾著她在外不回府,她去找她的路上出意外馬車翻了,渾身都是傷。
那個時候,除了秦老婆子假仁假義給她請了大夫之外,其他人根本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
當時都還在一個府里,他們都懶得看她一下,更遑論大晚上的跑這么遠了。
在意或不在意,在言行舉止之間,看的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想著,云嬌對著老夫人開口,“老夫人,晚輩有一事兒相求,還望老夫人能夠答應。”
“謝少夫人請說。”
“就是關于我母親,對她這次行事兒,老夫人和國公府可否不要與她計較?畢竟……”
畢竟云傾也沒傷著——這一句話,在謝齊的注視下,云嬌又識相的給咽了下去,轉而道,“畢竟,我母親她現在已經糊涂了。在我哥離世,經歷過白發人送黑發人,又經歷被休棄之后,她神志就有些不清楚了。”
云嬌說著嘆一口氣,“她現在應該是把云家所有人都當成仇人了,她要刺殺的不止是云傾,可能還有我。所以,當我沖過去的時候,她也一樣毫不猶豫的對著我刺了下去。”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我娘這樣確實過了。但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懇請老夫人不要與她計較才好。”
不得不說,云嬌這番話說的相當有水平。
這下,云嬌不但舍身救了云傾,還十分孝敬,不遺余力的護住了自己的糊涂的娘。
如此,這個時候怎好再揪著顧氏不放?畢竟,不管怎么說,顧氏都是云傾的生母。
顧氏刺殺云傾會被譴責。但云傾若是以牙還牙,也去殺顧氏。那,就是天地難容了。
這些事兒,老夫人自然看的更加清楚,繼而聽到云嬌的話,當即道,“這件事請謝少夫人放心,我們國公府上下,自是不會同你母親計較。”
聽到秦老夫人說‘你母親’謝齊心里了然,在秦老夫人的心里,顧氏只是云嬌的母親,可不是云傾的。
如顧氏這樣歹惡的母親,她直接不承認。所以,說到底還是計較。
嘴上不計較,心里怕是要計較到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