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二少夫人的情況怕是不太好……
聽到張太醫的話，秦燁神色凝重起來：“可能醫治。”
情況怎么不好，秦燁這會兒不想細問，他只想知道是否能醫治，這才是關鍵。
只要能醫治，一切都不是問題。
張太醫滿是慚愧道：“回大公子，下官并無把握。”
秦燁聽了凝眉，又問道：“藥方都開不了嗎？”
張太醫如實道：“回大公子，下官無法斷定二少夫人的病癥。所以，不敢貿然開藥。”
貿然開藥，若是不對癥，有個萬一。那，張太醫可是擔待不起。
秦燁聽了，靜默了下，而后道：“勞煩張太醫跑一趟，石頭替我送送太醫。”
“是。”
“下官告退。”
張太醫離開，秦燁原地站了會兒，一轉身，就看到老夫人正在自己身后站著。
秦燁眼神微閃，輕步走過去，“祖母，剛才張太醫說的話……”
老夫人：“我都聽到了。”
聽言，秦燁輕聲道，“祖母別急，張太醫診不出，我再去請別的太醫過來。”
老夫人點頭，然后道，“等到云傾睡下后再讓太醫給她診脈。不然，不斷的換大夫，云傾必然會察覺什么。所以，凡事能瞞著她的，都想瞞著，讓她安心養身體。”
秦燁：“孫兒明白。”
老夫人：“還有，馬上派人去給秦脩送信，讓他盡快趕回來。”
“好。”
老夫人：“你去把云傾抱回她的屋子吧！在你這里她總歸有些不自在，也不方便。”
“是。”
秦燁恭應，然后隨老夫人一起進屋。
到屋內，老夫人與云傾說了一下，云傾對著秦燁道，“勞煩大哥了。”
秦燁：“都是一家人，弟妹不用這么見外。”
秦燁彎腰將云傾從床上抱起。
抱起的那瞬間，秦燁心里咦了聲，真是出乎意料的輕。相比上次在山崖下背著她，這次，云傾明顯輕了許多。
這重量，讓秦燁心里感覺不太妙。
這人還是敦實點，讓人心里踏實。
秦燁抱著云傾朝著她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未直接跟著過去，她需要緩一下。
桂嬤嬤站在一旁，看老夫人盯著手上的紅色的血漬發呆，桂嬤嬤輕聲道，“老夫人，您也切莫太擔心了，二少夫人她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老夫人沒說話。
桂嬤嬤看老夫人那樣子，心里也是難受，剛要再開口寬慰，就聽老夫人說道，“跟管家說一下，等看到秦脩回來了，讓他先不要去云傾那里，先過去見我。免得他見到云傾亂了陣腳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惹得云傾難受。”
桂嬤嬤頷首：“是，老奴明白。”
另一邊……
秦燁將云傾送到她屋里，將放到床上，感覺自己手上一片濕黏，秦燁定睛一看，滿手的血……
看到那一片鮮紅，秦燁一時有些愣神。
“不要告訴祖母。”
聞言，秦燁回神，看向云傾。
云傾：“若是還有救，也沒必要讓祖母多傷神。若是沒救了，那……也沒必要讓祖母過早傷心。”
聽言，秦燁眼簾動了動，靜默，少時開口，“就弟妹的臉色，怕是瞞不過祖母。”
云傾聽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看不到，但她也能猜到，開始失血，她臉色一定不好看吧。
“我有件事想請大哥幫個忙。”
“弟妹請說。”
云傾：“請大哥幫我找個舒適又安靜的地方，我想去那里住一陣子。”
秦燁聽言，眼簾垂下。
去哪里做什么？安靜的養病，或……安靜的死去嗎？
秦燁心里想著，應了聲好。
“多謝大哥。”云傾：“現在，勞煩大哥去給我抓一下止血的藥來，我想在府里再待兩天，好好看看祖母。”
秦燁：“只為祖母嗎？秦脩呢？”
“也等等秦脩。”
秦燁：感覺轉眼間，云傾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后事。只是，真到臨終時，她的安排里沒有紅色壽衣，也沒餛飩和金元寶，只有祖母，帶了一點秦脩。
什么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此時最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