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醫說您中毒過深,怕是無力回天了,”富察瑯嬅放下帕子,含淚執起弘歷的手。
“庸醫……庸醫……”
弘歷掙扎起來,先帝在位不過十三年,他從前還在心里譏諷,沒想到自己在位的時間還沒有先帝的零頭多,他如何能接受。
“皇上,臣妾已經派人去請了各大臣和宗親入宮,大清的江山不能落到其它人手里,您一定要做好打算。”
富察瑯嬅擦了擦眼淚,她對命不久矣的人一向仁慈,裝一裝又何妨。她本來沒想這么早送弘歷下去,但誰讓機會自己送上門來。
弘歷憋紅了臉,可他再是不甘心也要為大清考慮,否則下去后無顏面對愛新覺羅氏的祖先。
當著德高望重的宗親和位高權重的大臣的面,弘歷傳位給嫡長子永璉,因天子年幼,由皇后富察氏臨朝聽政,暫代朝務。
等天子成婚,富察瑯嬅就要歸政,由天子親政。
說完,弘歷就把所有人趕走,獨留富察瑯嬅在身旁,等著死亡的到來。
“皇后,瑯嬅,朕相信你的手段,大清的江山交到你手里,你一定要好好扶持永璉……”弘歷用力握緊富察瑯嬅的手腕。
“放心吧皇上,永璉是本宮的孩子,哪怕是富察氏都越不過他,”富察瑯嬅紅著眼睛安慰弘歷。
“那就好,那就好,”弘歷勉強放心,他要死了,說再多也得看富察瑯嬅的良心。
其實弘歷想過帶富察瑯嬅一起走,畢竟她有心計有手段,若是她不顧親子奪取了大清的江山,那弘歷就成了愛新覺羅氏的罪人。
但天子實在年幼,沒有額娘幫忙也只會被宗親和大臣壓制成傀儡。弘歷也只能寄希望在富察瑯嬅身上,希望她能鎮壓底下不安分的宗親和大臣。
“瑯嬅,朕一直想問你個問題,你待朕可否有一分的真心。”
弘歷已經把自己能為大清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好了,臨死前不由得問出自己深藏在心里的疑問。
“自然,本宮和陛下是夫妻,怎會沒有真心呢,”富察瑯嬅漫不經心的安撫。
“可朕根本感受不到,一分都沒感受到,”得不到的就是最招人惦記的,弘歷不甘心自己得不到富察瑯嬅的真心。他是天子,卻連自己妻子的真心都沒得到。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富察瑯嬅與愛新覺羅弘歷不只是夫妻,更是大清的帝后,哪怕有十分的真心也只能表達出三分。”
“所以皇上不必質疑,臣妾對你確有真心,待你去后,臣妾會搜尋和您有三分相似的男子,用以慰藉思念之情。”
富察瑯嬅柔和的看著這個生命走到盡頭的皇帝,依舊是有人懷念白月光,只不過這次是皇帝變成了她的白月光。
“賤婦你敢……”弘歷目眥欲裂,不敢置信的試圖掐死富察瑯嬅,只是他渾身沒有力氣,只能掙扎的跌下龍床。
富察瑯嬅站起身,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半邊身子趴在地上的弘歷。原主在病榻上還要被弘歷氣一通,她如今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來人!來人!朕要殺了富察氏這個賤婦……”弘歷從喉嚨里擠出怒吼。